風雨原文及翻譯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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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原文及翻譯賞析1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

風雨原文及翻譯賞析

宋朝 陸游

風捲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

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

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譯文

大風好似捲起江湖,下雨黯淡了村莊,四面山上被風雨吹打的聲音,像海上的浪濤翻卷。

若耶溪所出的小束柴火和裹在身上的毛氈都很暖和,我和貓兒都不願出門。

窮居孤村,躺卧不起,不為自己的處境而感到哀傷,心中還想着替國家戍守邊疆。

夜深了,我躺在牀上聽到那風雨聲,就夢見自己騎着披着盔甲的戰馬跨過冰封的河流出徵北方疆場。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註釋

溪柴:若耶溪所出的小束柴火。

蠻氈:中國西南和南方少數民族地區出產的毛氈,宋時已有生產。宋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志器》:“蠻氈出西南諸番,以大理者為最,蠻人晝披夜卧,無貴賤,人有一番。”

狸奴:指生活中被人們馴化而來的貓的暱稱。

僵卧:躺卧不起。這裏形容自己窮居孤村,無所作為。僵,僵硬。

孤村:孤寂荒涼的村莊。

不自哀:不為自己哀傷。

思:想着,想到。

戍(shù)輪台:在新疆一帶防守,這裏指戍守邊疆。戍,守衞。輪台:在今新疆境內,是古代邊防重地。此代指邊關。

夜闌(lán):夜殘;夜將盡時。

風吹雨:風雨交加,和題目中“風雨大作”相呼應;當時南宋王朝處於風雨飄搖之中,“風吹雨”也是時局寫照,故詩人直到深夜尚難成眠。

鐵馬:披着鐵甲的戰馬。

冰河:冰封的河流,指北方地區的河流。

字詞句基礎知識舉要

“僵”是個形聲字,從人僵聲,與“偃”同義,是向後仰倒,而“前仆後繼”的“僕”是向前倒,與此詞倒的方向相反。後來引申用來指“不動不朽”,即“僵硬”的意思,後來此義又造“僵”字表示,但人們仍習慣用“僵”字。詩中“僵卧孤村不自哀’’的“僵”是“僵硬挺直”的意思,形容詩人不受重用。

“戍”是個會意字,從人持戈,本義是“守邊”。所以,古代的邊防戰士稱“戍卒”;也指一般的駐紮、守衞。詩中“尚思為國戍輪台”一句,可理解為“防守”、“守衞”、“保衞”。

“闌”是個形聲字,從門柬聲,本義是“門遮”,即“門的遮蔽”,門前的柵欄。後來引申為·“欄杆”,“欄”字始作“闌”,後加“木”為“楣”,簡化為“欄”。闌由“遮止”的意思引申為“殘盡”、“停止”的意思。詩中“夜闌卧聽風吹雨”中的“夜闌”是“夜將盡”的意思,形容徹夜難眠。現在成語有“夜闌人靜”。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鑑賞

第一首詩主要寫十一月四日的大雨和詩人之處境。前兩句以誇張之法寫大雨瓢潑,其聲響之巨,描繪出黑天大風大雨之境,很是生動,波濤洶湧之聲正與作者渴望為國出力、光復中原之心相印。後兩句轉寫近處,描寫其所處之境,寫出作者因天冷而不思出門,其妙處是把作者的主觀之感和貓結合一起寫。

第二首詩以“痴情化夢”的手法,深沉地表達了作者收復國土、報效祖國的壯志和那種“年既老而不衰”的矢志不渝精神,向讀者展示了詩人的一片赤膽忠心。

詩的開頭兩句“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低卧,直挺挺地躺着,意思是説年老力衰,作者當時已68歲。孤村,荒僻的小村,指作者的故鄉山陰。戍,是守衞的意思。輪台,是漢代西域地名,在今新疆輪台縣,這裏是借指宋朝北方邊防據點。兩句的意思是説:我拖着病弱的身體,躺在這荒僻的小村莊裏,但是我並不為自己的艱難處境而哀傷,我還想着為國家去守衞北方邊疆。“僵卧孤村不自哀”敍述了作者的現實處境和精神狀態,“尚思為國戍輪台”是對“不自哀”這種精神狀態的解釋,前後照應,形成對比。

“僵、卧、孤、村”四字寫出了作者此時淒涼的境遇。“僵”字寫年邁,寫肌骨衰老,“卧”字寫多病,寫常在牀蓐;“孤”字寫生活孤苦,不僅居處偏僻,而且思想苦悶,沒有知音;“村”寫詩人貧困村居,過着荒村野老的悽苦生活。四字寫出了作者罷官回鄉後處境寂寞、窘迫、冷落的生活現狀。籠罩着一種悲哀的氣氛,讓人十分同情。但接下去“不自哀”三字情緒急轉,又現出一種樂觀豪放之氣。詩人對自己的處境並不感到悲哀,貧病淒涼對他來説沒有什麼值得悲哀之處;詩人自己尚且“不自哀”,當然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但他需要理解,理解他終生不渝的統一之志,理解他為這個壯志奮鬥的一生,理解他的滿腔熱血、一顆忠心,就是“尚思為國戍輪台”的精神狀態。

這兩句詩是詩人靈魂和人格的最好説明,山河破碎,國難當頭,自有“肉食者謀之”,詩人不必多此一舉。另外,詩人正是因為“喜論恢復”、熱心抗敵才屢屢受打擊,最後才罷官閒居的。作為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他一生問心無愧,對國家的前途和命運盡到了自己的責任,而今後國運如何他可以毫不負責。其次,雖説“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詩人作為年邁多病的老人也已不能承擔報國殺敵的義務了。作為一個既無責任也無義務的七旬老人仍有“為國戍輪台”的壯志,這就讓人肅然起敬慷慨扼腕。相比之下,那些屈辱投降的達官貴人和苟且偷生的人,他們承擔着責任和義務卻無心復國,顯得渺小和可鄙。

“夜闌卧聽風吹雨”緊承上兩句。因“思”而夜闌不能成眠,不能眠就更真切地感知自然界的風吹雨打聲,由自然界的風雨又想到國家的風雨飄搖,由國家的風雨飄搖自然又會聯想到戰爭的風雲、壯年的軍旅生活。這樣聽着、想着,輾轉反側,幻化出特殊的夢境——“鐵馬冰河”,而且“入夢來”反映了政治現實的可悲:詩人有心報國卻遭排斥而無法殺敵,一腔禦敵之情只能形諸夢境。“鐵馬冰河入夢來”正是詩人日夜所思的結果,淋漓盡致地表達了詩人的英雄氣概。這也是一代志士仁人的心聲,是南宋時代的民族正氣。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鑑賞二

這是年近七旬的陸游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寒夜,支撐着衰老的身體,躺在冰涼的被子裏,寫下的一首熱血沸騰的愛國主義詩篇。

詩的前兩句直接寫出了詩人自己的情思。“僵卧”道出了詩人的老邁境況,“孤村”表明與世隔絕的狀態,一“僵”一“孤”,淒涼之極,為什麼還“不自哀”呢?因為詩人的愛國熱忱達到了忘我的程度,已經不把個人的身體健康和居住環境放在心上,而是“尚思為國戍輪台”,猶有“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氣概。但是,他何嘗不知道現實是殘酷的,是不以人的意願為轉移的,他所能做的,只是“尚思”而已。這兩句集中在一個“思”字上,表現出詩人堅定不移的報國之志和憂國憂民的拳拳之念!

後兩句是前兩句的深化,集中在一個“夢”字上,寫得形象感人。詩人因關心國事而形成戎馬征戰的夢幻,以夢的形式再現了“戍輪台”的志向,“入夢來”反映了政治現實的可悲:詩人有心報國卻遭排斥而無法殺敵,一腔禦敵之情只能形諸夢境。但是詩人一點也“不自哀”,報國殺敵之心卻更強烈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此,“鐵馬冰河”的夢境,使詩人強烈的愛國主義的思想感情得到了更充分的展現。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鑑賞三

同陸游的許多愛國詩篇一樣,這首詩充滿愛國豪情,大氣磅礴,風格悲壯。

當詩人在六十八歲高齡,一身病痛,孤獨地躺在荒涼的鄉村裏,他會想起很多往事。人生匆匆近百年,回首過往,感慨頗多,幼年時的理想,青年時的挫折,中年時的抱負,老年時的失意都會像過眼煙雲一樣在心頭閃現。

少年時在家庭中父親對自己的愛國主義薰陶,和自己“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的志氣,青年時科舉考試時因才華過人而導致被權臣除名的挫敗,中年時,短暫軍旅生活的體驗和出任朝廷重臣的躊躇滿志,老年時作為主戰派,受投降打擊排擠獨居鄉村的淒涼寂寞,都會帶着深深的山河破碎家國飄搖的烙印,一齊向心頭襲來。

當時,金人南侵,宋朝丟失了大半壁江山,詩人由於主張對金作戰而被罷官回鄉,僵卧孤村,失意之思,經歷之悲,病體之痛,家國之愁,似乎已穿越歲月時空,飄飄悠悠,在身邊蔓延。然而,詩人並沒有沉浸在悲愁中,詩人筆鋒一轉,寫出了“僵卧孤村不自哀”,這“不自哀”三個字,便把個人之失,一己恩怨,小我之痛,暫且放在一邊。是啊,在山河破碎,家國淪落,半壁江山盡陷金人的鐵蹄之下面前,個人的得得失失又算得了什麼呢?接着一句“尚思為國戍輪台,”一掃低落的情緒,磅礴之氣,報國豪情便躍然紙上。

這種磅礴之氣報國豪情伴隨了陸游的一生,當南宋皇帝偏安江南,朝中士大夫紛紛在江南的小橋流水中風花雪月、吟詩頌詞之時,陸游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北伐,無時無刻不在渴望着祖國的統一,雖屢受投降派的讒毀排擠,始終矢志不移。

如今眼看家國飄搖,山河破碎,雖已病痛纏身,保家衞國的理想不渝,愛國激情始終在胸膛內湧蕩,鐵馬冰河的夢想會在病痛的頭腦中出現,“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詩人在風雨灑落的夜晚,做夢都在想着,一身戎裝,騎着戰馬,跨越北國冰封的河流,同敵人在疆場廝殺。對於一個傷病纏身的老人,在將近古稀之年,猶有如此豪邁的夢想,真是可歌可歎。在他的這種豪邁的夢想之下,激盪的該是怎樣的激情與豪情?

這是怎樣的一個夢啊,沒有和平,有戰場、廝殺、吶喊,他也許曾夢到過李廣站在冰河邊長嘯,也許曾夢到過衞青在最前線廝殺,可能還夢到過霍去病在敵區的縱深處馳騁,這些令匈奴喪膽,在疆場上建功立業的人,是他追尋的榜樣。

在他心中,大丈夫不能像李廣、衞青、霍去病一樣建功立業,青史留名,若得以快馬揚鞭,縱橫北國冰河,收復失地,雖不能留名千古,亦無憾。

是夢,而非夢,這是詩人現實中的理想在夢中的體現。然而眼睜睜地看着“遺民淚盡胡塵裏,南望王師又一年”,縱然有萬千豪情,滿腹才華,卻不能在現實中施展,收復失地的理想不能在現實中立足,這又是一種怎樣的悲哀?是怎樣一種讓人抑鬱不樂的心情?

在荒涼孤村的夜晚,聽北風蕭蕭,淫雨灑落,鐵馬冰河只能在夢中相見,空有一腔抱負而不能施展,如此以來,家國之愁又多了一層,無法收復舊山河的惆悵又增添了幾分,風雨飄搖中的南宋王朝似乎更加岌岌可危。

整首詩,作者的滿腹愁緒就這樣通過大氣的筆觸一一展現,現實的理想就這樣藉助廝殺的夢境去實現,較少卿卿我我,無病呻吟。就連自身的病痛,大自然的悽風苦雨,也在老而不衰的愛國激情中,在鐵馬冰河的夢想中,變輕變淡,最終成為一種似有若無的陪襯,使得整首詩洋溢着一種豪邁悲壯的風格,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這種豪邁悲壯之情,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永遠給人以鼓勵和激勵。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鑑賞四

此詩作於宋光宗紹熙三年(公元119(年),時年詩人67歲,閒居的故鄉山陰(今浙江省紹興市)。

原詩共兩首,此處賞析的是其中的第二首。與詩人其他的老年詩相比,這首詩的寫法上別具一格。其主要特色的於以夢境抒發情懷。寫到夢境的詩詞,的陸夢之前已有不少佳作。李白的詩《夢夢天姥吟留別》,描繪的是光怪陸離、異彩紛呈的夢;杜甫的詩《夢李白二首》,摹寫的是滲透了詩人與李白形離神合、肝膽相照友誼的夢;蘇軾的詞《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記敍的是詩人悼念亡妻、寄託哀思的夢。而陸夢詩中的夢,大都是愛國之夢。的陸夢的《劍南詩稿》中有近百首記夢的詩。清代趙翼《甌北詩話》卷六曾評陸夢詩道:“即如記夢詩,核計全集,共九十九首。人生安得有如許夢!此必有詩無題,遂託之於夢耳。”此評語認為陸夢的詩記夢並非全是寫真夢,有的屬於託夢詠懷。這是頗有見地的。事實上,陸夢的詩記夢,有的是寫真夢,而更多的還是託夢詠懷,當然,也不排除二者兼而有之。這首《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似可視為既寫真夢又託夢詠懷之作。

此詩前三句,寫夢因。“僵卧”:躺着不動。“孤村”:一作荒村。“輪台”:漢代西域地名,即今僵疆維吾爾自治區輪台縣;詩中泛指邊防重鎮。箇中包含三個層次。一是夢境全生的前提:“僵卧”、“夜闌”。俗話説:“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詩人白日憂國憂民,才會的夜闌卧牀睡眠中“有所夢”,而倘若不是“僵卧”,不是“夜闌”,就不可能有夢的出現。故“僵卧”與“夜闌”是夢境全生的前提。二是夢境全生的主觀因素:“尚思為國戍輪台。”如果詩人沒有為國戍邊的情懷,就不可能有“鐵馬冰河入夢來”。三是夢境全生的外界條件:“風吹雨。”可以説,正是有了“風吹雨”這一外界條件,詩人才的似睡非睡、模模糊糊之中生出“鐵馬冰河”的夢境來。

最後一句,寫夢境。與詩人那些通篇記夢的詩作有別,此詩寫夢境也獨樹一幟。全詩由夢因引出“鐵馬冰河”的夢境之後便戛然而止,給人留下更多聯想、想象的空間。人們儘可以據此夢境展開豐富的想象,具體想象詩人當年是如何身披鐵甲,手持兵器,騎那披着鐵甲的戰馬馳騁沙場、英勇殺敵,作此詩時他又是如何夢繞神牽“九州同”的。

可見,思想性與藝術性較為完美的統一,使得此詩成為陸夢的代表作之一,也成為中國古代包括老年詩的內的所有詩歌的代表作之一。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思想感情

這首詩情感激昂,精神飽滿。作者晚年境遇困頓,身體衰弱,但並沒有哀傷自己,而是想着從軍奔赴邊疆,跨戰馬,抗擊敵人進犯。表達了詩人的愛國熱情希望用實際行動來報效國家,憂國憂民的思想感情。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創作背景

此詩作於公元1192年(南宋光宗紹熙三年)十一月四日。陸游自南宋孝宗淳熙十六年(公元1189年)罷官後,閒居家鄉山陰農村。當時詩人已經68歲,雖然年邁,但收復國土的強烈願望,在現實中已不可能實現,於是,在一個“風雨大作”的夜裏,觸景生情,由情生思,在夢中實現了自己金戈鐵馬馳騁中原的願望。

風雨原文及翻譯賞析2

風雨

淒涼寶劍篇,羈泊欲窮年。

黃葉仍風雨,青樓自管絃。

新知遭薄俗,舊好隔良緣。

心斷新豐酒,銷愁鬥幾千。

譯文及註釋

譯文

我雖有《寶劍篇》那樣充滿豪氣的詩篇,但卻不遇明主,長期羈旅在外虛度華年。

枯敗的黃葉仍舊被風雨摧殘,富貴人家還在輕歌曼舞,演奏着急管繁弦。

新交的朋友遭到淺薄世俗的非難,故舊日的老友又因層層阻隔而疏遠無緣。

心中想要斷絕這些苦惱焦煩,要用新豐美酒來銷愁解悶,管它價錢是十千還是八千。

註釋

這首詩取第三句詩中“風雨”二字為題,實為無題。

寶劍篇:為唐初郭震(字元振)所作詩篇名。《新唐書·郭震傳》載,武則天召他談話,索其詩文,郭即呈上《寶劍篇》,中有句雲:“非直接交遊俠子,亦曾親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捐棄,零落飄淪古嶽邊。雖復沉埋無所用,猶能夜夜氣沖天。”武則天看後大加稱賞,立即加以重用。

羈泊:即羈旅飄泊。窮年:終生。

黃葉:用以自喻。仍:仍舊,依然。

青樓:青色的高樓。此泛指精美的樓房,即富貴人家。

新知:新的知交。遭薄俗:遇到輕薄的世俗。

舊好:舊日的好友。隔:阻隔,斷絕。

心斷:意絕。新豐:地名,在今陝西省臨潼縣東,古時以產美酒聞名。《新唐書·馬周傳》載,馬周不得意時,宿新豐旅店,店主人對他很冷淡,馬周便要了一斗八升酒獨酌。後得常何推薦,受到唐太宗的賞識,授監察御史。

幾千:指酒價,美酒價格昂貴。

賞析

這是一首作者以風雨比喻自己境遇的詠懷詩。這首詩首聯借《寶劍篇》的典故發端,反襯自己長年漂泊淒涼的身世。頷聯通過對比抒發自己對不平境遇的怨憤。頸聯直接寫明由於陷入黨爭,致使新知,舊友都已疏遠冷落,更具體表現了自己孤悽寂寞的身世。尾聯寫自己本欲斷酒,但由於憂愁,又不斷飲酒消愁。全詩意境悲涼,表現詩人沉淪孤獨的感情和遭遇,真切感人。

首句中的“寶劍篇”,系借指自己抒發不遇之感的詩作,故用“淒涼”來形容。從字面看,兩句中“淒涼”、“羈泊”連用,再加上用“欲窮年”來突出淒涼羈泊生涯的無窮無已,似乎滿紙悲酸悽苦。但由於“寶劍篇”這個典故本身所包含的'壯懷激烈的意藴和郭元振這位富於才略的歷史人物在讀者腦海中引起的聯想,它給人們的實際感受,卻是在羈旅飄泊的淒涼中藴積着一股金劍沉的鬱勃不平之氣。

“黃葉仍風雨,青樓自管絃。”承上,進一步抒寫羈泊異鄉期間風雨淒涼的人生感受。前句觸物興感,實中寓虛,用風雨中飄零滿地的黃葉象徵自己不幸的身世遭遇,與後句實寫青樓管絃正形成一喧一寂的鮮明對比,形象地展現出沉淪寒士與青樓 豪貴苦樂懸殊、冷熱迥異的兩幅對立的人生圖景。兩句中“仍”、“自”二字,開合相應,極富神味。“仍”是更、兼之意。黃葉本已凋衰,再加風雨摧殘,其淒涼景象更令人觸目神傷。它不僅用加倍法寫出風雨之無情和不幸之重沓,而且有力地透出內心難以忍受的痛苦。“自”字既有轉折意味,又含“自顧”之意,畫出青樓豪貴得意縱恣、自顧享樂、根本無視人間另有憂苦的意態。它與“仍”字對應,正顯示出苦者自苦、樂者自樂那樣一種冷酷的社會現實和人間關係,而詩人對這種社會現實的憤激不平,也含蓄地表現了出來。

在羈泊異鄉的淒涼孤孑境況中,友誼的温暖往往是對寂寞心靈的一種慰藉,頸聯因此自然引出對“新知”、“舊好”的憶念。但思憶的結果卻反而給心靈帶來更深的痛苦——“新知遭薄俗,舊好隔良緣。”由於無意中觸犯了朋黨間的戒律,詩人不但仕途上偃蹇不遇,坎坷終身,而且人格也遭到種種詆譭,被加上“放利偷合”、詭薄無行”(《新唐書·李商隱傳》)一類罪名。在這種情況下,“舊好”關係疏遠,“新知”遭受非難便是必然的了。兩句中一“遭”一“隔”,寫出了詩人在現實中孑然孤立的處境,也藴含了詩人對“薄俗”的強烈不滿。從“青樓自管絃”到“舊好隔良緣”,既是對自己處境的深一層描寫,也是對人生感受的深一層抒發。淒冷的人間風雨,已經滲透到知交的領域,茫茫人世,似乎只剩下冰涼的雨簾,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温暖的角落了。

“心斷新豐酒,銷愁鬥幾千?”和首聯的“寶劍篇”一樣,這裏的“新豐酒”也暗用典故。初唐的馬周落拓未遇時,西遊長安,住新豐旅舍。受到冷遇,遂取酒獨酌,表現出不凡的氣度和性格。後來受到皇帝賞識,拔居高位。詩人想到自己只有馬周當初未遇時的落拓,卻無馬周後來的幸遇,所以只能盼望着用新豐美酒一澆胸中塊壘。然而羈泊異鄉,遠離京華,即使想如馬周失意時取新豐美酒獨酌也不可得,所以説“心斷”。通過層層迴旋曲折,終於將詩人內心的鬱積苦悶發抒到極致。末句以問語作收,似結非結,正給人留下苦悶無法排遣、心緒茫然無着的印象。

詩題“風雨”,具有象徵意藴。象徵着包圍、壓抑、摧殘、扼殺賢才的冷酷無情的社會現實。但品味全詩,便會體會到作者在批判揭露陰暗現實的同時又表現一種積極用世的生活熱情。首、尾兩聯用郭元振、馬周之典也流露出對初唐開明政治的嚮往和匡時濟世的強烈要求。這正是一切正直的有事業心而又不遇於時的知識分子所共有的心境,故此詩具有典型性和深廣的社會意義。

創作背景

李商隱早年受知於牛僧孺黨的令狐楚,登進士及第後又娶了李德裕黨人王茂元的女兒。牛李黨爭激烈,李黨失勢,令狐楚的兒子令狐綯長期執政,排抑李商隱,使他成為了黨爭中的犧牲品。一生四處漂泊寄跡幕府,窮愁潦倒。這首詩就抒寫他悽酸的生活境遇,具體創作時間不詳。

風雨原文及翻譯賞析3

【原文】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陸游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

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註釋】

輪台:北方邊境地名,泛指邊疆。

夜闌:夜深。

【翻譯】

拖着年邁孱弱的身軀躺在孤寂荒涼的鄉村裏,自己並不感到悲哀,原因是心中還想着替國家守衞邊疆,馳騁疆場。夜深了,聽着到那風雨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夢見自己騎着披甲的戰馬跨過冰封的河流一出征北方疆場。

【賞析】

陸游(1125 -1210 ),南宋詩人,漢族,字務觀,號放翁,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 12歲即能詩文,一生著述豐富,有《劍南詩稿》、《渭南文集》等數十種存世。陸游具有多方面文學才能,尤以詩的成就為最。

這首詩是紹熙三年(1192)十一月陸游退居家鄉山-陰-時所作,時年已六十八歲高齡。

同陸游的許多愛國詩篇一樣,在我國古代所有的愛國詩篇中佔有重要的地位,在古典詩歌史上寫下了積極厚重的一筆。這首詩充滿愛國豪情,大氣磅礴,風格悲壯。也以豪邁和悲壯的風格為浩如煙海的詩歌海洋增添了獨特的色*彩,表達了作者熱愛祖國的思想感情。

當時詩人年事已高,又一身病痛,孤獨地躺在荒涼的鄉村裏,自然會想起很多往事。人生百年,匆匆而過,回首往事,雖如過眼雲煙,但也不免感慨頗多。幼年時的理想,青年時的挫折,中年時的抱負,老年時的失意,等等等等,難免糾纏着詩人的思緒,一幕幕活躍在詩人的眼前。

略有一些文學閲歷的人可能都知道,陸游是我國宋代的一位傑出的愛國詩人,和許多愛國詩人一樣,雖然在心智上是“位卑未敢忘憂國”,怎奈朝廷fu敗無能,自己只能空懷一腔報國之志。

當時金人入侵,宋朝丟失了大半壁江山,詩人也由於主張抗金而被罷官回鄉。僵卧孤村,失意之思,經歷之悲,病體之痛,家國之愁,同時襲上詩人的心頭。然而,詩人並沒有沉浸在悲愁與失落頹廢之中,而是奮筆疾書“僵卧孤村不自哀”。這“不自哀”正如吉鴻昌雪地所書:“國破尚如此,我何惜此頭”國家尚且如此,個人那點不快還值得一提嗎!?從另一個角度看,詩人“僵卧孤村不自哀”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 “尚思為國戍輪台”。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拖着疲憊多病的身軀,躺在孤寂荒涼的鄉村裏,他想的不是個人的悲哀,而是在憂國憂民,在想着要親自為國家守衞邊疆,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報國之志,躍然紙上。

從詩人的大量作品中可以看出,他的報國豪情是矢志不移的,應該説是伴隨了陸游的一生,眼下國家飄零,山河破碎,自己又年邁多病,只能帶着 “卧聽風吹雨” 的無奈進入夢鄉,在夢中實現一身戎裝,騎着戰馬,跨越北國冰封的河流,同敵人在疆場廝殺,收復失落的山河。這是怎樣的一個夢啊!

陸游的詩從“位卑未敢忘憂國”到“但悲不見九州同”,到本詩“尚思為國戍輪台”無不流露了詩人堅定的報國之志和難以平復的哀愁。然而這只是在思想上,更不可忽略的是詩人藝術上的成就,本詩在結構處理上堪稱為典範。詩的前三句“醉卧”、“尚思”、“夜闌我聽”巧妙地為第四句進入夢境實現詩人多年的夙願做了一個從意念和情景上的很好的現實鋪墊,使作品從思想上到藝術上實現了高度的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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