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心一片瓦散文

來源:文萃谷 1.19W

好久沒有拿起筆了。

給心一片瓦散文

懶惰不是我的性格。但是畢竟好久沒寫過隻言片語,沒寫過日誌,甚至説説都沒更新過,有時看到別人寫的東西竟然還會覺得無病呻吟。是幸福得忘乎所以了?還是悲傷得麻木了?

常常覺得我是幸福的。盼了好久,妻女終於如期而至,我過上了忙忙碌碌的一家三口的小日子了。女兒已經兩歲多了,一直的分離,她對我竟也不陌生。我是受過苦的人,所以懷念甜。2006年本科畢業之後,我先是授館淮陽,轉而求學北碚,又在信陽做了三年又三月的鄉下小吏。這許多年,雖有家室,卻孤身在外,一直聚少離多,飽嘗顛沛流離之苦。1999年與妻相識,相戀八年之後,2008年結婚,而今結婚又已六年。風風雨雨,三十出頭的我們已相伴走過了十幾個年頭。無端説愁,説是遺傳也好,但是我的白髮真的爬上了兩鬢。但是呢,我們大學四年不在一個城市,我讀研遠在重慶,工作不在一個城市,結婚之後已然又不在一個城市。相愛是甜的,相愛也是苦的。看到別人的'幸福,我才知道我多麼渴望幸福。在一起,竟然那麼難!

好幸福,女兒如此像我。現在她很小,我總是牽着她的小手,一起逛街,給她買吃的,陪她玩,看着她開心地笑,那麼無邪!熟識的人都會説,這父子倆長得真像啊!等我老了,白髮蒼蒼,步履蹣跚。女兒長大了,強壯了。相信她也會拉着我的手逛街,給我買吃的,會像當年我愛她一樣愛着我。我們父女倆,仍然是一高一矮,只是強弱對換了一下。人生有多少年?長不過百年而已。有一天我故去了,女兒替我延續了生命。這個世界上,又一個我出現了。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女兒很調皮,常常惹我們生氣。有一次,夜半為她把尿。熟睡之中被吵醒,想必她極是煩躁。嚷着要喝奶,弄好了不喝;嚷着要看《熊出沒》,嚷着要氣球百般不順從,哭鬧不停。我氣急了,打了她屁股兩巴掌。於是她一邊大哭,一邊大叫:“爸,我不鬧了。爸,我不鬧了”,看着她委屈可憐的模樣,我心裏既難受又心疼,也忍不住掉下淚來。是啊,她長得如此像我,儼然是三十年前的我自己。看着她,好像時光倒流,又回到我的童年。打她,豈不是在打我自己?巴掌拍到她的屁股上,刀卻剜到我的心窩裏。女兒早上醒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問:“爸爸呢?”有時候,她會粘着我,跟我撒嬌,親我,吻我。

前幾日,她們娘倆剛過來的那幾天,心情不好,很是思鄉,總默默的流淚。看到她們如此,我心情也極為愁悶。工作上的壓力也持續不減,感覺真是極其彷徨。惹得我也想起遠在老家的父母起來,父母漸漸衰老,而我卻遠離家鄉。為了什麼?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夢嗎?但是,我卻為什麼時時感到惶恐?窘迫之時,發覺所謂的“面子”只是自欺欺人、畫屏充飢而已。這份職業沒給我自豪感,更沒特殊的光環。妻在眾人面前,往往一張笑臉,温柔地説:“我在那裏,她就來那裏。”我們如今背井離鄉,遠在天涯。思鄉之時,也只能遙望北方,也只能如此而已。飢餓,永遠是小時候最永恆、最深刻的記憶。上高中的時候,為了省下兩塊錢的車費,我經常騎自行車回家。三十幾里路,騎行到家早累癱了。有一次,到家了我也哭起來了。母親心疼地問我為什麼,我説:“餓。”母親又説:“沒錢了?”我掏出疊得整整齊齊的好幾張零鈔,我是捨不得花。母親就趕緊下廚房為我做飯,做的仍是雞蛋菠菜手擀麪。端上來,熱氣騰騰,我一陣狼吞虎嚥,好香!長大了,離開了家鄉,離開了母親。在他鄉,在某個廚房裏,我總是不厭其煩地做同一種食物:雞蛋菠菜手擀麪。但是,再也不是我記憶中的那種味道!我一直琢磨着為什麼。在吃過很多種美味之後,在飽經顛沛流離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母親的廚藝很普通,而且雞蛋菠菜手擀麪也只是最極為平常不過的東西了。原來我所懷念的只是生活養我的地方,那一草一木,那一磚一瓦,那一人一事!那種永遠留在記憶裏的香,讓我時常想念家鄉,想念母親。有一種味道,只在故鄉!

這一生,也許已經註定我的漂泊,心免不了思念。根在哪裏?百年之後,女兒是我的又一百年。她有一口河南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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