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棵石榴樹散文

來源:文萃谷 2.59W

窗外的那棵石榴樹,剛淋過雨。雷雨咆哮裏把記憶燃起

窗外那棵石榴樹散文

猶記得小時候家門口有兩棵樹,一棵梨樹,另一棵當然不再是梨樹,而是一棵石榴樹。

小時候的院落不像是現在鄉下的高圍牆紅大門,一個個的把自己圍圈起來。那時候家裏還是低矮的牆頭,人站在牆根兒裏能露出半個身子,往往是人沒到聲音先是入了堂屋了。更沒有像樣的紅大門,甚至有的連門都沒有,就只是在牆上像是豁出個口子,供人來回的出入。

梨樹是沒熬過幾個春夏秋就被駐心蟲給終結了一生。或許是剛開始時沒在意,窮人得病以為扛一陣兒就好了,從此就又是生龍活虎。卻不曾想那棵梨樹一扛就再沒柳暗花明過。我以為的病樹前頭萬木春,誰曾想沉舟側畔千帆過,唯獨不見梨花開過。於是乾巴巴的枝幹在家門口立了些年頭,後來不知怎地就被劈柴而燒了,從此再也沒聞到過淡淡的梨香木。

好歹,兩棵樹還榴有一棵,畢竟梨則離。

夏末秋初石榴樹枝繁葉茂的時候,麻雀兒,喜鵲兒,還有愛織花衣的小燕子時常在那兒枝頭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像是每天都有説不完的快樂事,或許偶爾有時候也為同伴的離去也沉默過。不管如何,石榴樹卻是不曾孤單過。吻過風,聽過雨,舞過了春夏直到秋。

後來的後來,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村東頭兒的國小從一數到六(年級是一到六年級),時過境遷裏,從六數到一。家門口的石榴卻是越結越多。高高的枝頭上,碗口大的石榴,笑裂了嘴,紅紅的石榴籽兒,星羅密佈的排成了排,像極了小賣鋪裏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好吃的食物,哈喇子口水用手兜都兜不住。個子不高,凳子來湊,凳子不夠,鐮刀來湊。

滿嘴的石榴籽兒,像是香甜的夢,一口一口的嚼碎在現實中。

日子就這樣在花開葉落的間隙裏悄然滑過,殊不知是在夏末還是秋初的日子裏,是雷雨還是狂風不休的雨天,還是一個沁人心脾的秋日暖陽裏。那棵石榴樹病了,整個的樹枝垮了下來,葉上浸潤着泥,無精打采的,像是一夜裏輸掉了所有的運氣,不再能東山再起。

一個人最難的時候不是沒有希望,而是當希望擺在你面前,觸手可及,啪的一聲破碎掉時,讓你來不及絕望,就被淹沒掉一整個的幻象裏。

只是,梨樹走了,石榴樹還在;石榴樹走了,麻雀還在;小燕子飛走了,喜鵲卻還不來。

少年亦非是那個少年。懵懵懂懂的日子裏卻也步入大學校園。日子説長不長,説短卻也不短。有時候你越是感歎時光的宂長,卻越是上了時光的當,悔不當前。只是留給你回憶的空間卻越來越小,最後只能緊縮到方寸大小的盒之中。留待後人指指點點裏勾勒出你一世荒涼裏有幾個安逸瞬間。

待在校園裏的最後一個暑假期,閒散時光裏總愛尋尋覓覓。尋的一間教室,好久沒有攤書提筆,你自以為的認真學習其實只不過是在別人眼中的東施效顰而已。自己卻深陷其中,當局者迷而已。要不然,人生何來柴米油鹽裏添油加醋的痕跡。

恰巧,窗外有一棵,兩棵,棵石榴樹。獨木不成林。猶記得家中那兩棵梨樹和石榴樹,裝飾了我一整個童年裏對林立成羣的想象。

窗外的石榴樹,枝條纖細,整個樹幹不及柔弱小臂。掛的石榴倒是不少,個頭兒卻也不及半個拳頭般大。拳頭般大的就算是稱的上整個石榴樹上的王了。

有時候,不知何時在何地,遇到某人或某事,感覺相識卻又熟悉。睡眼惺忪裏不小心間恍惚了眼角的迷離。錯以為自己坐上了時光機,穿越到了過去,卻不曾想半步都沒踏出自己畫的牢域,封鎖住了自己。

石榴多半,大抵是沒熟的。紅紅的外殼下包裹着青白色的籽粒,無味可嘬。猶如你乾巴巴的噘着嘴嚼巴不出歲月的痕跡。卻有不少人,有的是單槍匹馬的擱哪兒搶,有的是三五成羣的擱哪兒薅。反正是趨之若鶩,是不亦樂乎。有道是雁過留名,人過卻只是留下一地的樹葉而已。

時光像是張開了口袋,不管是急急忙忙,還是慢慢悠悠,就等着人們往裏跳,有的人慣性的隨着前面的人往裏跳,有的人是臨跳前還不忘記罵句娘。格老子的。

你以為你能憑着一己之力堵住一整個青春的缺口,自以為是的力大無比無所不及,其實它會自動過濾掉關於你青春裏的不着邊際,繼續的沉淪下去。

窗外的那棵石榴樹,還會繼續駐立在那裏。來年花開裏藏着令人嬌羞的笑意,只是,關於青春裏的那些風生水起,它是否還會記憶起。

或許早已忘記,時光湮沒下的回憶裏。

猶記得,吻過風,聽過雨,舞過春夏直到秋的那棵石榴樹。

來年入秋裏,依然繼續。

樂此不疲的收拾着滿目瘡痍的殘局。

不知不覺,卻早已淚眼婆娑。望一眼窗外那棵石榴樹,拱手一生裏,記憶最深的卻是,這些點點滴滴的不完美,凝聚成為我們心中的完美。

熱門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