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總遲遲愛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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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遲遲的上午,和你説,想你了。你説:收到。這便是無限的歡喜,與你,與我。”這句話寫在日誌裏好些天了,我以為你沒有看到,或者看到了裝作沒有看到,你總是這樣,外在沉穩,內心沉默。

春日總遲遲愛情散文

忽然就接到你的短訊,你説,今日春一光正好,適宜出來走走。我笑,伊人正思春,君處有春否?你説,可以有,也可以沒有。我突然不想再理會你,沏了暖茶,捧了,尋了人聲稀落處坐了。對面的窗外,是北方三月的初春天氣,輕雪撲打着整個銀白色的樓宇,如青煙縷縷漂浮。

短訊裏,你又問,是還是否?

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又輸了。我輸了很多次,很多年,在你面前。每一次,你都無法拒絕我,我也無法拒絕你。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這不是愛情,這只是一場人間的清歡與絕唱,這只是一段打破心、扯斷肝、撕一裂肺都無法放棄的歡愛與糾纏。我奔赴你,你或者奔赴我,都是清醒的,情願的,只有來路沒有去路。

在寒涼的街頭給你電話,我説我在你的樓下,你説你正在你的樓上。很繞口的對話,我笑了。

依然是接過我的揹包,你轉身就向廳房深處走去。你從不曾在我進來的瞬間給我一個擁抱,你總是尋常待我,你見我波瀾不驚。

那好。我可以色心如焚。每一次都是我做了妖精,你才肯做魔鬼。每一次都是你低到塵埃,我才會俯首為臣。你果然在書房,桌案上,兩盞清茶微燙。你抬頭看我,説茶正熱着,喝了暖暖。

你伸出手臂,拽我入懷,如強勁的一根藤蔓兒,你的手繞過我的發線,百轉千回,你輕一吻我,我閉上眼睛。

我説,我想你了。你説,我已收到。

站在書櫃前,你給我看你新買的書籍。你説,這本是你喜歡的。你説,那本你走時可以拿回去看看。我輕一按你手中的書:此刻,我只想翻閲,你這一本。

你終於露出男,人,本,色。每一次,你的`自尊都在我的誘一惑下土崩瓦解。你覆住我的腰身,你説,你個小妖精。

我覺得你上輩子一定做過強盜,不然,為何你這麼喜歡搶奪和侵略。與你歡愛,是一種疼痛,我在純棉的牀單上一次次昏厥,我的眼前,出現幻覺,片片花海,還是年少的你在花叢裏奔跑,你説,小青,快點來追我呀,快點。

身邊沉沉睡去的你,竟有輕微鼾聲響起。我欲起身,手卻被你縛住,無法掙脱。側過臉來,數你頭上發一絲。我數到第九十九根的時候,你忽然開口説,小青,嫁了我吧。

是求婚嗎?是的。

我翻過身,睏意席捲。臨睡前,我説,你是個魔鬼。

你説,你還是個妖精呢。

不想和你吵。春日遲遲,我剛想把自己嫁掉,你就把我給娶了。

終無言。

春日遲遲的傍晚,剛從母親家走出來,就在冷冷春雪中接到他的電話。一聽到這廝的聲音,我就知道,他想我了。

果然,他吐出的句子開始綿一軟、蜜糖、粘一稠、糾纏,只一會兒,我的心就被緊緊包裹一住,以至於無法呼吸。急迫地打斷他的話,只説,正經點吧,什麼時候到家?他色一色的笑,笑聲裏有着很強的穿透力。

他説,老婆,我現在一個人走在昆明這座城市的郊外。四周很靜,人煙稀少,空氣清新。我覺得這個時候最適合想老婆。其實老婆這東西真的很美,不應該淪陷在煙火裏,而適宜種植在曠野上。這片曠野要綠油油的,長勢喜人,草木幽深,裏面有鶯飛一燕舞,有鳴囀嬌一啼,有峯迴路轉,有......

這個男人,原本是一介文藝青年。誰知道上天是怎麼安排部署的,非得要他放下宣紙狼毫鎮尺,拿起鐵鉗撬棍,轉起方向盤,行走在五湖四海,踏步於大江南北。他可以一個星期內不理會我,也可以在一天之內打過來數個電話。此時,按照我的推理,他多半是已經確定了歸途的時間,利用啟程前的閒暇時段,用來調一戲老婆。

這樣説給他的時候,他回答説,自己的老婆當然是只許自己來調一戲的。

他説,老婆,家裏還在下雪嗎?是冷還是暖?

抬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有一隻雀兒展着翅膀斜刺刺地飛過,一聲啾啾,又一聲啾啾。

春日總是遲遲。

他問,老婆,你説什麼?

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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