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閨碧玉,玉家溝散文

來源:文萃谷 2.96W

初聽到玉家溝這個名字時,我的大腦裏出現的是一句詩“猶抱琵琶半遮面”。它讓我聯想到的是一個女子,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家碧玉”,她純潔、美麗,在我未揭開她的面紗之前,她那似懷抱琵琶掩面含羞的神情激起我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深閨碧玉,玉家溝散文

玉家溝在蘭峪,名稱來歷縣誌上查考不詳。入村問最老的村民,他説祖輩上沒有流傳下名字的來歷。名稱來歷就成為懸疑之案,無從查問,不敢附會。説到玉家溝人們會與王家溝混淆。蘭峪的王家溝知道的人會很多,那裏有元代的清涼寺,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對象。抗戰時有八路軍後方醫院和兵工廠,發生過震驚太行的日軍慘殺村民63人、八路軍傷員144人的王家溝慘案。縣鄉政府重視榆社紅色文化,把王家莊設為紅色教育基地,最近聽説鄉政府更要把王家溝打造成榆社紅色旅遊景點,王家溝將會被更多的人知道已是不爭事實。在文字書寫上比王家溝多了一個點的玉家溝知道的人卻不多。如果在書寫上潦草一點就被一些人誤認成是王家溝,這不僅在概念上替代更在意識上已完全消滅了。然而,玉家溝又怎能就這麼輕易被忽略掉呢?把車開向蘭峪公路盡頭後折向蜿蜒的山路深處,就會出現一個村口土坯牆上用石灰寫着“玉家溝”的村落,這裏可謂蘭峪鄉的最後一個桃源。

青草香的空氣,原生態的靜土,純樸勤勞的鄉民,世代不減的鄉愁,成為玉家溝的天然風姿。

小小村落也一樣受到榆社佛教文化長期薰染,坐山面水處必曾有過廟宇,從龍王廟僅存的遺址找到的古碑文看,這裏的廟宇建於清道光23年,由村民集資所建,村裏老人們認為村裏的幾處廟宇應是最早定居玉家溝的郝姓人家所建,他們最初散居於現在村對面的土山,所以廟先建於村對面的山上,後可能因故又移至現在的村口,因為現在這廟宇對面的山叫廟坪,廟建於村口也是一定佔據其置高點,像是玉家溝一村人的守護神。村裏一直有佛家信徒久居,證明這裏被認為是清修佳處,佛家淨土。玉家溝海拔不高的土山上綠樹葱蘢,山下長長的溝壑一直伸向村外,按照古人珍惜耕地,多於不適合農田生長的山石土崖間築屋的建築原則,村民順河左岸上的山體零星散建居所,最初以土窯為主,隨山體多座土窯竟能串連成片,從“冰盤細碗”的傳説和土窯中挖出的瓷器瓦片來看,玉家溝曾有過一段非常富庶的歷史。現在民居已改為四合瓦房。這裏的山水溝壑多冠以最早入住玉家溝的山民姓氏。故而現在村裏雖以張姓、王姓居多,地名中卻多出現郝姓,如“郝山溝”“郝山嶺”“郝家墳”等等。山上山下所有的樹木都屬村子集體所有,從未被隨意砍伐過,山上植被非常好,這滿山遍野的樹木成為玉家溝村傲人的`資產。

和王家溝一樣,玉家溝也有一部可歌可泣的抗戰血淚史和英雄史,這從村對面山上隨處可見的躲難窯就可見一斑。著名的海林游擊隊曾在這裏與日寇激戰,八路軍也曾在此停留埋鍋造飯,日寇也曾在這裏製造過一起起慘案,村裏最老的老人——85歲的張二秀回憶自己親身經歷的往事中,最刻骨銘心的四件事就與此有關,第一件是揹着炒麪的張碾鎖老人因不出賣游擊隊、八路軍行蹤在自家院裏被日軍砍下了頭顱;第二件是村民張老漢因不給日軍帶路去找八路被迫跳了崖,後被村民們救回三天後重傷而死;第三件是游擊隊員張老三被俘後被日軍帶回左權洪都炮台吊樹上活剮。第四件事是那位被砍了頭的老人的兒子張拴柱,立志為父報仇,才十幾歲,就跟着八路軍打日本去了。

而追溯玉家溝的歷史,縣誌上也僅存地名,並沒有留有太多筆墨。但從民間口口相傳的故事裏我感受到這個小山村歷史悠久,距玉家溝兩三裏的大堖村因新農村建設搞得有特色而在蘭峪頗有名氣,但從村落沿革的調查結果看,有先有玉家溝後有大堖的説法,今天看來並不富裕的玉家溝過去曾有過發達的農耕文化,是周邊村落中相對大的村子,從民間有“七十二”具牛馬耕作工具的傳説,可推斷這裏曾是騾馬成羣、土地肥沃的米糧倉;這裏的水質優良,除了村前一條長長的小河,還有長年不斷的一股甘泉,在大旱之年大堖村的村民還得到玉家溝來擔水。這裏還是武術之鄉,有祖輩教習的梅拳、六合拳等等多種武術套路,這裏還有幾世幾代唱不盡的土灘開花情歌,著名的有《小姑賢》《十二花》。玉家溝有着多彩的精神文化生活,他們不全是佛教徒,卻世代本能於皈依善良,他們不都是武林高手,卻世代習慣了舞槍弄棒。不足百人的村落,卻在耳濡目染中人人“文武雙全”,年年正月弄秧歌、舞圪瘩成為一村精神文化風尚。這裏更是人傑地靈,那位替父報仇的放羊娃張拴柱在炮火硝煙中成長為一國將士;上世紀六十年代村民王友文中學畢業後,成長為縣宣傳部副部長、昔陽縣委副書記、市紀檢委副書記;更有擔任過縣司法局局長的王彥儒,創辦了榆社縣作家協會,擔任作協主席,創辦了《文峯》雜誌,為榆社文化事業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其弟王效如走出玉家溝後先後擔任縣工行行長、市工行行長。今天,玉家溝的人也不甘落後,他們用自己的智慧,守着玉家溝這一片藍天,一鄉綠色,不斷探索着村莊走向富裕的經濟文化發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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