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原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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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原文賞析1

六月棲棲,戎車既飭。四牡騤騤,載是常服。玁狁孔熾,我是用急。王於出征,以匡王國。

《月》原文賞析

比物四驪,閒之維則。維此六月,既成我服。我服既成,於三十里。王於出征,以佐天子。

四牡修廣,其大有顒。薄伐玁狁,以奏膚公。有嚴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國。

玁狁匪茹,整居焦穫。侵鎬及方,至於涇陽。織文鳥章,白旆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啟行。

戎車既安,如輊如軒。四牡既佶,既佶且閒。薄伐玁狁,至於大原。文武吉甫,萬邦為憲。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飲御諸友,炰鼈膾鯉。侯誰在矣?張仲孝友。

六月譯文及註釋

譯文 六月出兵緊急,兵車已經備齊。馬匹強壯威武,人人穿起軍衣。玁狁來勢兇猛,我方邊境告急。周王命我出征,保衞國家莫辭。

四匹黑馬配好,進退訓練有素。正值盛夏六月,做成我軍軍服。我軍軍服已成,行軍一舍有餘。周王命我出征,輔佐天子穩固。

公馬四匹高大,寬頭大耳威風。只為討伐玁狁,建立無上功勛。嚴整肅穆小心,認真對待敵軍。認真對待敵軍,使我國家安定。

玁狁來勢不弱,佔據焦穫駐防。又犯我鎬與方,不久就到涇陽。織有鳳鳥紋樣,白色大旗明亮。我軍兵車十乘,先行衝鋒掃蕩。

兵車已經駛穩,前後俯仰操縱。公馬四匹整齊,整齊而且從容。只為討伐玁狁,進軍太原猛攻。文武雙全吉甫,國家榜樣英雄。

吉甫宴飲歡喜,接受許多賞賜。從那鎬京歸來,走了許多日子。設席招待朋友,蒸鼈膾鯉美食。哪些朋友參加,忠孝張仲在此。

註釋

(1)棲棲:忙碌緊急的樣子。

(2)飭(chì):整頓,整理。

(3)騤(kuí)騤:馬很強壯的樣子。

(4)常服:軍服。

(5)孔:很。熾:勢盛。

(6)是用:是以,因此。

(7)匡:扶助。

(8)比物:把力氣和毛色一致的馬套在一起。

(9)閒:訓練。則:法則。

(10)於:往。三十里:古代軍行三十里為一舍。

(11)顒(yōng):大頭大腦的樣子。

(12)奏:建立。膚功:大功。

(13)嚴:威嚴。翼:整齊。

(14)共:通“恭”,嚴肅地對待。武之服:打仗的事。

(15)匪:同“非”。茹:柔弱。

(16)焦穫:澤名,在今陝西涇陽縣北。

(17)鎬:地名,通“鄗”,不是周朝的都城鎬京。方:地名。

(18)織文鳥章:指繪有鳳鳥圖案的旗幟。

(19)央央:鮮明的樣子。

(20)元戎:大的戰車。

(21)輊(zhì)軒:車身前俯後仰。

(22)佶(jí):整齊。

(23)閒:馴服的樣子。

(24)大原:即太原,地名,與今山西太原無關。

(25)憲:榜樣。

(26)祉(zhǐ):福。

(27)御:進獻。

(28)炰(páo):蒸煮。膾鯉:切成細條的鯉魚。

(29)侯:語助詞。

(30)張仲:周宣王卿士。

六月賞析

全詩六章,前四章主要敍述這次戰爭的起因、時間,以及周軍在主帥指揮下所做的迅速勇猛的應急反應。詩一開首,作者就以追述的口吻,鋪寫在忙於農事的六月裏戰報傳來時,刀出鞘、箭上弦、人喊馬嘶的緊急氣氛(“柄棲”、“孔熾”、“用急”)。二、三章作者轉向對周軍訓練有素、應變迅速的讚歎。以“四驪”之“維則”、“修廣”、“其大有顒”的強健,以“我服既成”的及時,“有嚴有翼,共武之服”的嚴明及“以奏膚功”的雄心,從側面烘托出主將的治軍有方。第四章作者以對比之法,先寫“玁狁匪茹,整居焦穫。侵鎬及方,至於涇陽”的兇猛來勢;次寫車堅馬快、旌旗招展的周軍先頭部隊“元戎十乘,以先啟行”的軍威。一場惡戰即將開始,至此,緊張的氣氛達到了頂峯。第五章作者並沒有被時空邏輯的侷限所束縛,凌空縱筆,接連使用了三個“既”字(“戎車既安,如輊如軒。四牡既佶,既佶且閒”),描寫己方軍隊以無堅不克之凜然氣勢將來犯之敵擊退至靠近邊界的太原。很自然地從戰果輝煌的喜悦之中流露出對主帥的讚美和歎服。從緊張的戰鬥過渡到享受勝利的平和喜悦,文勢為之一變,如飛瀑落山,又如河過險灘,浩蕩而雄闊。最末一章,作者由對記憶的描繪轉向眼前共慶凱旋的歡宴。“來歸自鎬”是將記憶與眼前之事聯繫起來,而“我行永久”説明作者也曾隨軍遠征,定國安邦,與有榮焉。然而自己的光榮之獲得,又與主帥的領導有關,可謂自豪與讚揚俱在其中。吳闓生《詩義會通》引舊評雲:“通篇俱摹寫‘文武’二字,至末始行點出。‘吉甫燕喜’以下,餘霞成綺,變卓犖為紆徐。末贊張仲,正為吉甫添豪。”分析可謂鞭辟入裏。

從審美的角度統觀全詩,這種以追憶開始,以現實作結的方法,使得原本平淡的描寫平添了幾分回味和餘韻。同時,此詩在行文的節奏上,一、二、三章鋪墊蓄勢,第四章拔至高潮,第五章舒放通暢,第六章歸於寧靜祥和,也使詩歌產生了豐富變化的節奏感、靈動感。

《月》原文賞析2

原文:

白居易

昔年八月十五夜,

曲江池畔杏園邊。

今年八月十五夜,

湓浦沙頭水館前。

西北望鄉何處是,

東南見月幾回圓。

昨風一吹無人會,

今夜清光似往年。

詩譯:

以往八月十五的夜晚,“我”站在曲江的池畔杏園旁邊。

今年八月十五的夜晚,“我”又在湓浦沙頭水館前。

向着西北怎麼才能看到故鄉在哪裏,向着東南方向看見月亮又圓了好幾次。

昨天的風吹過沒有人理會,今晚清美的風彩就好象以往的那些年。

賞析:

唐詩人白居易,敗於中央的政爭,而被流放為江州司馬時,睹月思鄉、思人,寫下了這首詩。

作者面對與往昔相似的中秋明月,抒發了物是人非的感慨。作者進行一系列對比:一、地點的對比。去年中秋節是在京城中的曲江杏園邊歡度的,今年中秋卻在被貶之地湓江度過。二、情景的對比。去年的歡樂之景與今朝的冷清之景形成鮮明對比。三、情感對比。昔之樂遊與今之苦歎;昔之歡樂與今之愁苦。在這些鮮明的比照中,表露了謫居生涯中的愁悶。

《月》原文賞析3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粧成。

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

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

古詩簡介

《西江月·寶髻鬆鬆挽就》是宋代史學家司馬光的詞作。此詞是一首豔情詞,寫抒情主人公對在宴會上所遇舞女的愛情。上片寫其人其境,營造出惝恍飄忽,撲朔迷離的意境;下片寫自己的感受,性靈流露,雅而不俗,餘味深長。全詞造句自然,意不晦澀,語不雕琢,隨手寫來,妥貼停勻,足見作者的學識之厚與感情之富。

翻譯/譯文

挽了一個鬆鬆的雲髻,化上了淡淡的粧容。青煙翠霧般的羅衣,籠罩着她輕盈的身體。她的舞姿就像飛絮和遊絲一樣,飄忽不定。

此番一見不如不見,多情不如無情。笙歌散後,醉酒初醒,庭院深深,斜月高掛,四處無聲。

註釋

⑴西江月:詞牌名。

⑵寶髻:婦女頭上帶有珍貴飾品的髮髻。

⑶鉛華:鉛粉、脂粉。

⑷“青煙翠霧”二句:形容珠翠冠的盛飾,皆為婦女的頭飾。輕盈:形容女子的儀態美。

⑸爭如:怎如、倒不如。

賞析/鑑賞

這首詞抒寫了對所愛的切望之情。上片寫佳人粧飾之美,以詞麗勝;下片寫作者的眷念之情,以意曲工。表現出作者對所愛的深切繫念。全詞輕倩婉麗,筆墨精妙。

【集評】

《唐宋詞百首詳解》:這首詞是事後的追想,時間該是月明之夜;地點是深院之中。“飛絮遊絲”句很形象。“深院月明人靜”句,渲染氣氛很好。我原以為這是作者的遊戲筆墨,不一定必有其事。又按作者曾被外放知永安軍,知許州,曾因和王安石政見不合,“絕口不論事……”。依此,此篇該是依託之作。“佳人”比宋王。

--引自惠淇源《婉約詞》

司馬光不以詞作著名。然而,在北宋詞風甚盛之時,一些名臣如韓縝、韓琦、范仲淹都能在事業之餘寫出很好的詞,司馬光也不例外。他的詞作不多,今天遺留下來的只有三首,多系風情之作。其詞不加虛飾,直抒胸臆,繼承了“國風好色”、“《小雅》怨悱”的優良傳統。此詞中的“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即是寫情的佳句。這説明,司馬光並非假道學,而能表達真率的感情。

上片寫宴會所遇舞妓的美姿,下片寫對她的戀情,開頭兩句,寫出這個姑娘不同尋常:她並不濃粧豔抹,刻意修飾,只是鬆鬆地換成了一個雲髻,薄薄地搽了點鉛粉 。次兩句寫出她的舞姿:青煙翠霧般的羅衣,籠罩着她的輕盈的體態,象柳絮遊絲那樣和柔纖麗而飄忽無定。下闋的頭兩句陡然轉到對這個姑娘的情上來:“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上句謂見後反惹相思,不如當時不見;下句謂人還是無情的好,無情即不會為情而痛苦。以理語反襯出這位姑娘色藝之可愛,惹人情思。最後兩句寫席散酒醒之後的追思與悵惘。

這首小令在只幅之內把驚豔、鍾情到追念的全過程都反映出來,而又能含蓄不盡,給人們留下想象的餘地,寫法別緻。它不從正面描寫那個姑娘長得多麼美,只是從髮髻上、臉粉上,略加點染就勾勒出一個淡雅絕俗的美人形象;然後又在體態上、舞姿上加以渲染:“飛絮遊絲無定”,連用兩個比喻把她的輕歌曼舞的神態表現出來。而這首詞寫得最精彩的還是歇拍兩句。當他即席動情之後,從醉中醒了過來,又在月斜人靜的時候,種種複雜的感受都盡括在“深院月斜人靜”這一景語中,達到了“不着一字,盡得風流”的境界。

從結構上説,詞的上片寫其人其境,營造出惝恍飄忽,撲朔迷離的意境,下片寫自己的感受,性靈流露,雅而不俗,餘味深長。全詞造句自然,意不晦澀,語不雕琢,隨手寫來,妥貼停勻,足見司馬光作詞雖為餘技,卻也顯示出學識之厚與感情之富。

《月》原文賞析4

原文:

草廬寄窮巷,甘以辭華軒。

正夏長風急,林室頓燒燔。

一宅無遺宇,肪舟蔭門前。

迢迢新秋夕,亭亭月將圓。

果菜始復生,驚鳥尚未還。

中宵佇遙念,一盼周九天。

總髮抱孤介,奄出四十年。

形跡憑化往,靈府長獨閒。

貞剛自有質,玉石乃非堅。

仰想東户時,餘糧宿中田。

鼓腹無所思;朝起暮歸眠。

既已不遇茲,且遂灌我園。

詩詞賞析:

《戊申歲六月中遇火》,陶淵明詩。陶淵明歸田的第四年六月,一場大火燒燬了他家的房子,使他陷入了困窘的境地。“草廬寄窮巷,甘以辭華軒。”起頭兩句寫他這幾年的平靜生活,“正夏長風急,林室頓燒燔。”天炎風息,叢集在一起的房子頓時燒掉了。作者“遇火”前後的生活情景和心情,很是真切,也很自然。比如遇火前後作者心情由平靜到不平靜,是幾經波折,多種變化,但都顯得入情入理,毫不給人以故作姿態之感。

《月》原文賞析5

天上秋期近,人間月影清。

入河蟾不沒,搗藥兔長生。

只益丹心苦,能添白髮明。

干戈知滿地,休照國西營。

賞析

此當是至德二載七月作,故云“秋期近”。是時官軍尚在扶風,至閏八月二十三日,始命郭子儀收長安。國西營,指扶風軍士。扶風,在長安西北也。

天上秋期近,人間月影清。入河贍不沒,搗藥兔長生。只益丹心苦⑤,能添自發明⑥。干戈知滿地,休照國西營。

(上四月中之景,下四月下之懷。蟾兔,承月影來,緊注下半截意,言月色常明如此,恐照已照人,各惹愁恨耳。三四借蟾兔點染,不必另生議論。)

①高昂詩:“天上人間無可比。”《詩》:“秋以為期。”②梁簡文帝詩:“月影出遲遲。”③庾肩吾《望月》詩:“渡河光不沒。”④張衡《靈憲序》:”嫦娥託身於月,是為蟾蜍。”《説文》:“蟾蜍,蝦蟆也。”傅玄《擬夭問》:“月中何有?白兔搗藥。”⑤又詩:“丹心為寸傷。”⑥吳質箋:“白髮生鬢,所慮日深。”⑦戴暠詩:“西園偏照人。黃生曰:此詩詠月,全首作嗔怪之詞,實與《一百五夜對月》同一奇恣,特此首精深渾雅,故讀者不見其奇耳。

王嗣奭曰:杜詩凡單詠一物,必有所比,此詩為肅宗而作。天運初回,新君登極,將有太平之望,秋期近而月影清也。然嬖倖已為熒惑,貴妃方敗,復有良梯,入河而蟾不沒也。國忠既亡,又有輔國,搗藥之兔長生也。所以心愈苦,而發增白耳。

張綖曰:蟾兔以比近習小人。入河不沒,不離君側也。搗藥長生,潛竊國柄也。丹心益苦,無路以告也。自發添明,憂思致老也。故結言休照軍營,恐愈觸其憂耳。當時寇勢侵逼如此,而近習猶然用事,何時得見清平耶。

《月》原文賞析6

天淨沙.七月 孟昉(fang三聲)

星依雲渚濺濺,露零玉液涓涓,寶砌哀蘭剪剪。碧天如練,光搖北斗闌干。

  [作者簡介]

孟昉(生卒年不詳),本西域人,寓居大都(今北京)。元順帝至正十二年為翰林待制,官至江南行台監察御史。入明後不知所終。《金元散曲》錄存其小令十三首。

  [寫作背景]

這首小令作於初秋月夜,景色怡人之時,從而襯托作者閒遷淡泊的情懷。

  [註解]

雲渚:銀河。

濺濺:指急速奔流的流水聲。

零:落下。

寶砌:同玉砌,指玉石砌成的台階。

剪剪:整齊的樣子。

闌干:縱橫交錯的樣子。

  [譯文]

空中的流星沿着銀河閃動,有如浪花飛濺,露珠零落就像玉液涓涓,夜天裏蘭草雖已衰謝但還齊整如剪。碧藍天空如綢練,波光搖動北斗星正橫斜西天。

《月》原文賞析7

原文:

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勝悽斷,杜鵑啼血。

王孫何許音塵絕。柔桑陌上吞聲別。吞聲別。隴頭流水,替人嗚咽。

詩詞賞析:

本調又名《憶秦娥》。相傳創始於李白。李白之《憶秦娥》,主要抒發一個長安少婦對久別愛人的憶念之情。賀鑄此詞,與李詞所寫頗為接近,表達了一個閨中少婦與戀人別後,飽受相思熬煎的極度憂傷痛苦之情。

“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開頭即直寫三更之月,對應詞題。然三更,午夜也,正是人們熟睡之時,三更之月,何人能見,只有為某種痛苦熬煎而深夜未眠的人才能見到。這兩句,雖未及人的活動,但已為讀者留下了一個充分的想象天地:皎潔的月光,恰恰映照在那庭院中盛開着的如銀似雪的梨花上,輝映出了一片銀白的世界,這種銀白的世界,對於一個深夜未眠的人看來,給予的刺激真是太強烈了。故下三句,不啻是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梨花雪,不勝悽斷,杜鵑啼血”。因為午夜總給人一種淒涼的感受,而如白似雪的梨花,又總會喚起人們一種悲哀痛苦的情緒,更何況是在長久不寐的人眼中看到的呢?所以月光輝映下如雪似銀的梨花,所給予人的悲悽之感,簡直會使主人公哀哀欲絕,痛斷愁腸!讀者讀詞至此,心中疑問頓生,到底何事,使主人公如此悲哀?按杜鵑,即子規鳥,相傳古蜀望帝死後魂化而成。相傳望帝魂化杜鵑後,哀鳴不斷,以至嘴邊流血。人狀其聲為“不如歸去”。又杜鵑為花名,俗名映山紅,人傳其色即由杜鵑血染成,李白《宣城見杜鵑花》詩云:“蜀國曾聞子規鳥,宣城還見杜鵑花”。此詞由所見月下梨花產生的悲哀之情,聯想到死後魂化杜鵑尚悽聲不斷的杜鵑鳥,由其啼血悲鳴,染血杜鵑之花,聯想到其聲“不如歸去”,點出了月下人深夜不寐之因:原來是一個閨中少婦,切盼情郎歸來。她是那樣真摯深情,以至夜不能寐,眼望皎潔月光、如雪梨花而悲傷欲絕。

“王孫何許音塵絕,柔桑陌上吞聲別”。如果説上片中女主人公對情人的思念及由此而產生的悲哀痛苦之情,作者是藉助於十分委婉隱曲的手法,以寫景的方式暗示的話,下片中女主人公的思想心理已採用直接剖析的手法。按王孫,深閨少婦所思念之人也。他音訊斷絕,無處尋覓,時間已經很長了。可憐的少婦,只能一夜一夜地在月下徘徊,往日別時情景,幕幕躍入眼簾:分別之時,也是一個春天,柔嫩的桑葉剛剛吐出,枝葉稀疏掩映着的田間小路上,一對難捨難分的情人,強忍着悲痛,吞聲而別。“何許”,幾許、幾多之意,狀寫閨中少婦對情人那種深刻而長久的憶念之情。“吞聲”兩字,更將一對情人分離之時欲哭不願,以免引起對方更大悲痛的那種互相體貼顧惜神情的描摹得頗為真切動人。

“吞聲別,隴頭流水,替人嗚咽”。田隴邊的流水,似乎也為他們別時痛苦所感動,不斷地發出哀鳴之聲,好像也在為他們抽泣。作者巧妙地運用融情入景之法,使無情之物帶上了一種有情的心理活動,對離別之情進一步渲染,結構上與上片結句相呼應,情調上則進一步加深全詞的感傷哀怨氣氛。

這首詞前片重在寫景,情由景出,後片重在寫情,化情入景。結構上景、情、景依次為用,顯得頗渾融完整。又句短韻密,韻腳以短促有力的入聲字為主,聲迫氣促,易於表現一種深濃強烈之情,與全詞所抒發的極度悲愴之情十分相合,不失為一篇聲情搖曳的上乘之作。

《月》原文賞析8

  七月原文: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發,二之日栗烈。無衣無褐,何以卒歲。三之日於耜,四之日舉趾。同我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載陽,有鳴倉庚。女執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遲遲,采蘩祁祁。女心傷悲,殆及公子同歸。

七月流火,八月萑葦。蠶月條桑,取彼斧斨,以伐遠揚,猗彼女桑。七月鳴鵙,八月載績。載玄載黃,我朱孔陽,為公子裳。

四月秀葽,五月鳴蜩。八月其獲,十月隕籜。一之日於貉,取彼狐狸,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載纘武功,言私其豵,獻豣於公。

五月斯螽動股,六月莎雞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牀下。穹窒薰鼠,塞向墐户。嗟我婦子,曰為改歲,入此室處。

六月食鬱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剝棗,十月獲稻,為此春酒,以介眉壽。七月食瓜,八月斷壺,九月叔苴,採荼薪樗,食我農夫。

九月築場圃,十月納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麥。嗟我農夫,我稼既同,上入執宮功。晝爾於茅,宵爾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

二之日鑿冰沖沖,三之日納於凌陰。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九月肅霜,十月滌場。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

  翻譯:

七月大火向西落,九月婦女縫寒衣。十一月北風勁吹,十二月寒氣襲人。沒有好衣沒粗衣,怎麼度過這年底?正月開始修鋤犁,二月下地去耕種。帶着妻兒一同去,把飯送到向陽的土地上去,田官十分高興。

七月大火向西落,九月婦女縫寒衣。春天陽光暖融融,黃鸝婉轉唱着歌。姑娘提着深竹筐,一路沿着小道走。伸手採摘嫩桑葉,春來日子漸漸長。人來人往採白蒿,姑娘心中好傷悲,害怕要隨貴人嫁他鄉。

七月大火向西落,八月要把蘆葦割。三月修剪桑樹枝,取來鋒利的斧頭。砍掉高高長枝條,攀着細枝摘嫩桑。七月伯勞聲聲叫,八月開始把麻織。染絲有黑又有黃,我的紅色更鮮亮,獻給貴人做衣裳。

四月遠志結了籽,五月知了陣陣叫。八月田間收穫忙,十月樹上葉子落。十一月上山獵貉,獵取狐狸皮毛好,送給貴人做皮襖。十二月獵人會合,繼續操練打獵功。打到小豬歸自己,獵到大豬獻王公。

五月蚱蜢彈腿叫,六月紡織娘振翅。七月蟋蟀在田野,八月來到屋檐下。九月蟋蟀進門口,十月鑽進我牀下。堵塞鼠洞薰老鼠,封好北窗糊門縫。歎我妻兒好可憐,歲末將過新年到,遷入這屋把身安。

六月食李和葡萄,七月煮葵又煮豆。八月開始打紅棗,十月下田收稻穀。釀成春酒美又香,為了主人求長壽。七月裏面可吃瓜,八月到來摘葫蘆。九月拾起秋麻子,採摘苦菜又砍柴,養活農夫把心安。

九月修築打穀場,十月莊稼收進倉。黍稷早稻和晚稻,粟麻豆麥全入倉。歎我農夫真辛苦,莊稼剛好收拾完,又為官家築宮室。白天要去割茅草,夜裏趕着搓繩索。趕緊上房修好屋,開春還得種百穀。

十二月鑿冰沖沖,正月搬進冰窖中。二月開初祭祖先,獻上韭菜和羊羔。九月寒來始降霜,十月清掃打穀場。兩槽美酒敬賓客,宰殺羊羔大家嘗。登上主人的廟堂,舉杯共同敬主人,齊聲高呼壽無疆。

七月賞析

  賞析:

《國風·豳風·七月》是《詩經·國風》中最長的一首詩。《毛詩序》認為它的主題是“陳后稷、先公風化之所由,致王業之艱難”;陳奐《詩毛氏傳疏》則認為是“周公遭管蔡之變而作”,兩者時間相距甚遠,似不可憑信。《漢書·地理志》雲:“昔后稷封斄(lí),公劉處豳,太王徙岐,文王作酆,武王治鎬,其民有先王遺風,好稼穡,務本業,故豳詩言農桑衣食之本甚備。”據此,此篇當作於西周初期,即公劉處豳時期。

豳地在今陝西旬邑、彬縣一帶,公劉時代周之先民還是一個農業部落。《七月》反映了這個部落一年四季的勞動生活,涉及到衣食住行各個方面,它的作者當是部落中的成員,所以口吻酷肖,角度極準,從各個側面展示了當時社會的風俗畫,正如姚際恆《詩經通論》所説:“鳥語蟲鳴,革榮木實,似《月令》;婦子入室,茅綯升屋,似《風俗書》;流火寒風,似《五行志》;養老慈幼,躋堂稱觥,似庠序禮;田官染職,狩獵藏冰,祭獻執宮,似國家典制書。其中又有似採桑圖、田家樂圖、食譜、谷譜、酒經:一詩之中,無不具備,洵天下之至文也!”凡春耕、秋收、冬藏、採桑、染績、縫衣、狩獵、建房、釀酒、勞役、宴饗,無所不寫,“無體不備,有美必臻,晉唐後陶、謝、王、孟、韋、柳田家諸詩,從未臻此境界”(引同上)。這一評價,基本上符合詩中實際。

詩從七月寫起,按農事活動的順序,以平鋪直敍的手法,逐月展開各個畫面。必須注意的是詩中使用的是周曆。周曆以夏曆(今之農曆,一稱陰曆)的十一月為正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以及四、五、六月,皆與夏曆相同。“一之日”、“二之日”、“三之日”、“四之日”,即夏曆的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蠶月”,即夏曆的三月。皮錫瑞《經學通論》雲:“此詩言月者皆夏正,言一、二、三、四之日皆周正,改其名不改其實。”戴震《毛鄭詩考證》亦指出:周時雖改為周正(以農曆十一月為正月歲首),但民間農事仍沿用夏曆。這些説法,都是讀者理解此詩時序的重要依據。

首章以鳥瞰式的手法,概括了勞動者全年的生活,一下子把讀者帶進那個悽苦艱辛的歲月。同時它也為以後各章奠定了基調,提示了總綱。朱熹《詩集傳》雲:“此章前段言衣之始,後段言食之始。二章至五章,終前段之意。六章至八章,終後段之意。”在結構上如此安排,確是相當嚴謹。所謂“衣之始”、“食之始”,實際上指農業社會中耕與織兩大主要事項。這兩項是貫穿全篇的主線。首章是説九月裏婦女“桑麻之事已畢,始可為衣”。十一月以後便進入朔風凜冽的冬天,農夫們連粗布衣衫也沒有一件,怎麼能度過年關,故而發出“何以卒歲”的哀歎。可是春天一到,他們又整理農具到田裏耕作。老婆孩子則到田頭送飯,田官見他們勞動很賣力,不由得面露喜色。民間詩人以粗線條勾勒了一個框架,當時社會生活的整體風貌已呈現在讀者面前。以後各章便從各個側面、各個局部進行較為細緻的刻畫。

詩的二、三章情調逐漸昂揚,色調逐漸鮮明。明媚的春光照着田野,鶯聲嚦嚦。揹着筐兒的婦女,結伴兒沿着田間小路去採桑。她們的勞動似乎很愉快,但心中不免懷有隱憂:“女心傷悲,殆及公子同歸。”首章“田唆至喜”,只是以輕輕的一筆點到了當時社會的階級關係,這裏便慢慢地加以展開。“公子”,論者多謂豳公之子。豳公佔有大批土地和農奴,他的兒子們對農家美貌女子也享有與其“同歸”的特權。這裏似乎讓讀者看到漢樂府《秋胡行》和《陌上桑》的影子,雖然那是千年以後的事,但生活中的規律往往也會出現某些相似的地方。姑娘們的美貌使她們擔心人身的不自由;姑娘們的靈巧和智慧,也使她們擔心勞動果實為他人所佔有:“八月載績,載玄載黃,我朱孔陽,為公子裳。”她們織出五顏六色的絲綢,都成了公子身上的衣裳。這又使讀者想起了宋人張俞的《蠶婦》詩:“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四、五兩章雖從“衣之始”一條線發展而來,但亦有發展變化。“秀葽”、“鳴蜩”,帶有起興之意,下文重點寫狩獵。他們打下的狐狸,要“為公子裘”;他們打下的大豬,要貢獻給豳公,自己只能留下小的吃。這裏再一次描寫了當時的階級關係。五章着重寫昆蟲以反映季節的變化,由蟋蟀依人寫到寒之將至,筆墨工細,繪影繪聲,饒有詩意。《詩集傳》雲:“斯螽、莎雞、蟋蟀,一物隨時變化而異其名。動股,始躍而以股鳴也。振羽,能飛而以翅鳴也。”詠物之作,如此細膩,令人驚歎。“穹窒薰鼠”以下四句,寫農家打掃室內,準備過冬,在結構上“亦以終首章前段禦寒之意”。

六、七、八章,承“食之始”一條線而來,好像一組連續的電影鏡頭,表現了農家樸素而安詳的生活:六、七月裏他們“食鬱(郁李)及薁”、“亨(烹)葵(葵菜)及菽(豆子)”。七、八月裏,他們打棗子,割葫蘆。十月裏收下稻穀,釀製春酒,給老人祝壽。可是糧食剛剛進倉,又得給老爺們營造公房,與上面所寫的自己的居室的破爛簡陋適成鮮明對比。“築場圃”、“納禾稼”,寫一年農事的最後完成。正如《詩集傳》引呂氏所云:“此章(第七章)終始農事,以極憂勤艱難之意。”

到了最後一章,也就是第八章,詩人用較愉快的筆調描寫了這個村落宴飲稱觴的盛況。一般論者以為農夫既這麼辛苦,上頭又有田官監督、公子剝削,到了年終,不可能有條件有資格“躋彼公堂,稱彼兕觥”。其實社會是複雜的,即使在封建社會的中期,農民年終時也相互邀飲,如宋代秦觀《田居四首》所寫:“田家重農隙,翁嫗相邀迓。班坐釃酒醪,一行三四謝。”陸游《遊山西村》詩也説:“莫笑田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七月》所寫上古社會的西周村落生活,農閒之時,舉酒慶賀,也是情理中事。

中國古代詩歌一向以抒情詩為主,敍事詩較少。這首詩卻以敍事為主,在敍事中寫景抒情,形象鮮明,詩意濃郁。通過詩中人物娓娓動聽的敍述,又真實地展示了當時的勞動場面、生活圖景和各種人物的面貌,以及農夫與公家的相互關係,構成了西周早期社會一幅男耕女織的風俗畫。《詩經》的表現手法有賦、比、興三種,這首詩正是採用賦體,“敷陳其事”、“隨物賦形”,反映了生活的真實。讀者仔細吟誦其中任何一章,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七月》是西周初年豳地(在今陝西旬邑縣、邠縣一帶)的奴隸所做的詩歌。可能是因詩長,年代久遠,有某些錯簡的地方,但基本次序還是清楚的。

全詩八章,每章各十一句,基本上是按季節的先後,逐年逐月地來寫男女奴隸們的勞動和生活的。這首詩按時序敍事,很象是一首農曆詩,類似後世民歌中的四季調或十二月歌。但由於它所敍述的內容反映了當時奴隸們一年到頭的繁重勞動和無衣無食的悲慘境遇,所以應把它看作是反剝削反壓迫的詩篇。

第一章總括全詩,從歲寒寫到春耕開始。七月火星向下降行,八月將裁製冬衣的工作交給婦女們去做,以備禦冬。十一月天氣寒冷了,北風颳在物體上,發出觱發的聲響。十二月寒風“栗烈”,是一年最冷的時刻。而我們這些奴隸沒有禦寒的衣服,真不知如何過冬。好不容易熬到寒冬過去了,正月裏我們開始修理農具。二月裏舉足下田,開始耕種。壯夫們在田裏幹着重活,女人和小孩們則承擔着送飯的任務。看着我們這樣賣力的勞動,那些奴隸主派來的農官感到很高興。

第二章,寫婦女們的採桑勞動。春天來了,開始暖和了,黃鶯兒歡快地歌唱着。婦女們挎着深筐子,沿着桑間的小路,去採摘飼蠶用的嫩桑葉。春天晝長,婦女們辛勤地工作了很久,碩果累累,採了很多的桑葉。可是,婦女們突然悲傷起來了,因為她們看見貴族公子正朝這邊走來,害怕被擄去而遭凌辱。末句反映了當時貴族蠻橫的真實情況。

第三章,寫婦女們的蠶桑紡織之事,並指出這是為貴族階級做衣裳用的。蠶月即三月,三月開始修剪桑枝,拿起斧子,砍去那些遠揚的枝條,然後攀枝再採摘些柔嫩的桑葉。七月伯勞鳥咕咕地叫着,彷彿在告訴人們後半年開始了,於是,八月裏婦女們就動手紡織了。紡織品染着不同的顏色,有黑紅色的,有黃色的,而最鮮亮的是硃紅色的。可惜這些都不是為自己,而是為貴族公子作衣裳用的。 第四章,寫農事既畢,奴隸們還是為統治者獵取野獸。四月裏遠志結子了,五月裏蟬兒鳴唱着。八月裏作物開始收成,十月樹木紛紛落葉。十一月開始出外射獵,以取狐貉皮來給公子做冬衣。十二月聲勢更浩大,集合起眾人繼續田獵。射得的獵物,小獸歸奴隸們所有,大獸得獻給統治者。

第五章,寫一年將盡,奴隸們為自己收拾屋子準備過冬。五月裏蝗蟲動股起飛,六月裏紡織娘鼓翅發聲。蟋蟀由野入檐,由檐入户,由户入牀下,鳴聲愈來愈近,而天也愈來愈冷了。這時把屋裏所有的空隙都堵好,然後用煙燻老鼠,把它趕出屋裏;再把朝北的窗子堵上,把門縫用泥塗上,以防寒冷的北風。感歎我們和老婆孩子,往往農忙時就露宿在場上,到了冬日,天寒事畢,才正式回到房屋裏來。

第六章,寫奴隸們除農業外,還得從事各種副業勞動,以供統治者享用。同時,七月裏還得采摘瓜類,八月裏收取葫蘆,九月裏拾取芝麻,把這些都交給統治者。農奴們不夠吃,只得用柴火煮些苦菜來養活自己。

第七章,寫奴隸們農事完畢,還要為統治者修蓋房屋。九月裏修好打糧場,十月里納糧入倉庫。不論是先熟的作物,還是後熟的作物,是穀類,還是麻類,都得聚集起來送進貴族的倉庫。收完莊稼之後,就去為貴族們修理住宅。白天去割茅草,晚上用此來搓繩子。等到替貴族們把住宅修好了,奴隸們又快到了春播的時候了。

第八章,寫一年辛苦之後,還要大辦酒宴,為統治者慶賀祝壽。十二月去鑿冰,正月裏藏入冰窖,以供來年夏天統治者消暑之用。等到農事已畢,打穀場已清掃乾淨,就大殺羔羊,大辦酒宴,還得舉着酒杯,登上公堂,高呼統治者萬壽無疆。

《七月》這首長詩,向我們展示了一幅古代奴隸社會階級壓迫的圖畫。男女奴隸們一年到頭無休止的勞動,結果都被貴族們剝奪得一乾二淨。讀着這悲歌式的詩篇,我們眼前彷彿出現了一位被壓迫的老年奴隸,面對面地向人們敍説着自己的生活境況,傾訴着血淚斑斑的歷史。他對於自家和鄰居們年復一年繁重勞動,苦難生活,傾訴得那麼周全,那麼悲切,雖然不敢流露出強烈的憤懣感情,但在傾訴中不時地夾雜着怨歎和悲哀,用活生生的事實來揭露奴隸主的罪惡和殘酷。這些奴隸們雖然暫時懾於奴隸主的淫威,精神呈現出麻木狀態,但總有一天他們會怒吼起來,把積壓在胸中的憤懣象火山似的噴泄出來。

此詩語言樸實無華,完全是用鋪敍的手法寫成的。

全篇圍繞着一個“苦”字,按照季節的先後,從年初寫到年終,從種田養蠶寫到打獵鑿冰,反映了一年四季多層次的工作面和高強度的勞動。語詞悽切清苦,彷彿是在哭吟着一部沉重的歷史。但值得我們熟加體味的是,這首詩的哀哀訴苦的同時,也表現了一定的清醒的階級意識。“女心傷悲,殆及公子同歸,”“我朱孔陽,為公子裳,”“取彼狐狸,為公子裘。”“獻豣於公”,“上入執宮功”等,都表現了奴隸們對貴族不勞而食、蠻橫霸道的疑惑和暗恨。在表現階級壓迫時,詩篇還採用了對比的描寫來昭示,比如:奴隸們在辛勤勞動,而“田畯至喜”,苦與樂的對比;奴隸們無衣無褐,卻在為“公子裳”,“為公子裘”,冷與暖的對比;“言私其豵,獻豣於公,”少與多的對比等,這種描寫,是在有意識地揭示階級壓迫的不平等。另外,詩篇善於抓住各種物候的特徵,來表現節令的演變,使全詩充滿了自然風光和強烈的鄉土氣祕。特別是第五章:“五月斯螽動股,六月莎雞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牀下”,用昆蟲的鳴叫和蟋蟀的避寒遷徙,非常形象地表現了季節變遷的過程。這幾句沒有一個“寒”字,但卻讓我們感受到天氣在一天天地變冷,以至於寒氣逼人了。這種手法在《七月》中應用得很普遍,再如:“一之日觱發,二之日栗烈”,用風聲的愈演愈烈來顯示季候的愈加寒冷,也很形象生動。

《月》原文賞析9

原文:

靡靡秋已夕,悽悽風露交。

蔓草不復榮,園木空自凋。

清氣澄餘滓,杳然天界高。

哀蟬無留響,叢雁鳴雲霄。

萬化相尋繹,人生豈不勞?

從古皆有沒,念之中心焦。

何以稱我情?濁酒且自陶。

千載非所知,聊以永今朝。

詩詞賞析:

這首詩是公元409年(義熙五年)重陽節作,前八句描寫時景:“靡靡秋已夕,悽悽風露交。”九月已是暮秋,淒涼的風露交相來到。“靡靡”,漸漸的意思。用這“靡靡”與下“悽悽”兩個細聲疊詞,似乎也傳出了深秋特殊的氣息。這兩句是概括描寫,下兩句寫園林:“蔓草不復榮,園木空自凋。”有頑強生命力的蔓草也不再生長了,園中樹木也紛紛凋零,這見出秋氣摧敗零落的厲害,“空自”,含有無可如何之意。再兩句寫天空:“清氣澄餘滓,杳然天界高。”清爽的秋氣澄清了塵埃,秋空顯得特別高遠。所謂秋高氣爽,是包含了天色和心理感覺兩個方面,這“杳然天界高”中就顯出了目接秋空時那種新鮮感、那種精神的超曠感。最後兩句寫“羣動”:“哀蟬無留響,叢雁鳴雲霄。”秋蟬的哀咽停止了,只有羣雁在高空鳴叫。這一息一鳴,把節序的變遷表現得更強烈了,那嘹唳的雁聲又最能引發人的悲涼意緒。這三個層次的描寫,空間的變化、感覺的變化,歷歷分明。

後面八句是感想。“萬化相尋繹,人生豈不勞?”“萬化”,萬物的變化。“尋繹”,連續不斷。這是指上面所寫的那些變化。於是自然聯想到人生。人生沒有不憂勞的。正如後來歐陽修所説,“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有動於中,必搖其精”,自然易於衰老了。(《秋聲賦》)萬事萬物都在生生滅滅,人也如此,人的生命總有終結的一天,死生的大哀曾糾纏過每一個有理智的人。陶淵明也不例外;何況今天是重陽節,這是個吉利的日子,九月九象徵長久,這就更能激起他的憂生之嗟了。所以下面他説:“念之中心焦”。這個“焦”字把那無可名狀的痛苦表達出來了。寫到這裏可以説他的心情是極不平靜,但他又是個通達的人,他不會像阮籍那樣作窮途之哭的,他是有控制自己情緒的精神支柱:委運任化,順乎自然。下面他寫道:“何以稱我情?濁酒且自陶。千載非所知,聊以永今朝。”他説:什麼才叫我稱心如意呢?還是喝酒吧。千年的變化不是我所能瞭解的,還是來歌詠(通永)今朝吧。執着於“今朝”,把握這可以把握的實在的人生,這樣他就可以做到“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形影神》)了。這裏他似乎是在“借酒澆愁”,但並不怎麼勉強。重陽節的習俗就是喝酒,這個應節的舉動正好作了他消解萬古愁的沖劑。

陶淵明寫有兩首重九詩,意思差不多,寫法不太一樣。這首寫景佔有較多篇幅,寫景也較細緻,這是後半抒懷的出發點;另一首以感慨為主,中間只有四句寫景的穿插。比較起來,這首詩要顯得自然平和些。

《月》原文賞析10

  三月過行宮

渠水紅繁擁御牆,風嬌小葉學娥粧。

垂簾幾度青春老,堪鎖千年白日長。

古詩簡介

《三月過行宮》是唐代詩人李賀的作品。此詩為作者過行宮的抒懷之作。前兩句寫行宮外的景色,後兩句寫宮女們的淒涼生活。全詩色澤明麗、詞藻華美。詩人由御溝葒蒿的春景,聯想到宮女的容顏,再聯想到她們長鎖深宮的生活遭遇,思緒由實而虛,以小見大,從具體的實景到概括的抒情,脱落常套,構思巧妙。

翻譯/譯文

御溝裏的水葒白蒿把行宮的圍牆擁繞,淡紅柔綠像宮女的紅頰翠眉般妖嬌。

行宮裏簾幕幾次更換青春已經變衰老,宮門深鎖宮女無盡的苦寂何日終了!

註釋

⑴行宮:皇帝外出所住之處。此指東都洛陽行宮。

⑵渠水:溝渠中的水,此指御溝水。渠,即指御溝。唐杜牧《東都送鄭處誨校書歸上都》詩:“悠悠渠水清,雨霽洛陽城 。”紅:水葒(hóng),是一種水生植物。繁:曾益本作“蘩”。蘩(fán),白蒿,即艾蒿。邊讓賦雲:“若綠蘩之垂幹。” 吳正子注曰:“紅繁,荷也。小葉,初生葉也。”

⑶風嬌:謂風姿嬌柔。娥粧:美女的粧飾。宋晏幾道《蝶戀花·碧草池塘春又晚》詞:“小葉風嬌,尚學娥粧淺。”

⑷垂簾:放下簾子。謂閒居無事。《南史·顧愷之傳》:“ 覬之 御繁以約,縣用無事。晝日垂簾,門階閒寂。”

⑸千年:極言時間久遠。晉陶淵明《輓歌詩》:“幽室一已閉,千年不復朝。”

創作背景

舊時代的宮女,過的是最黑暗痛苦的生活,終身難見天日。自古以來以此為題材而寫成的作品數以千百計。李賀的詩歌創作雖並非以此著稱,但他往返京洛,滯留京師,見聞宮女之事不少,其詩集中如《宮娃歌》《感諷六首》(之五)等都是寫宮女題材的佳作。這首《三月過行宮》也是其中很有特色的一首。

古代供帝王離京出行時居住的宮室,叫做“行宮”。洛陽行宮在唐明皇以前,年年巡幸。安史之亂後遂止。在繁花似錦的陽春三月,作者曾經過行宮,看到御溝里長着水葒白蒿,嫩紅柔綠,聯想到行宮內的宮女們被迫過着長期與世隔絕的`生活,因而寫了這首詩。

賞析/鑑賞

文學賞析

《三月過行宮》是一首七絕。作者經過行宮,時當陽春三月,看到的是一派春景:“渠水紅繁擁御“牆”,詩起句寫宮牆外側,御溝之中,水葒茂盛,白蒿繁密。全詩中實寫竹宮春景,僅此一句。接下“風嬌小葉學娥粧”,始由眼前水葒生髮聯想,由實返虛。“風嬌小葉”,指葒,紅莖,葉片嫩綠,葉上有淡紅色茸毛,搖曳風中,色狀嬌豔。作者忽然覺得,它多麼像宮女新粧的紅頰翠眉。兩種事物,一般新豔,可謂神似。詩起二句,由景及人,辭美,意想亦美。而就全詩之文勢而言,則是欲抑先揚,引起下文。

“垂簾幾度青春老,堪鎖千年白日長。”宮女雖曾有春天般的時光,雖曾有水葒新蒿般嬌嫩柔美的容貌,但在寂寞深宮裏,經不得春去冬來,幾度垂簾,青春轉瞬即逝,紅顏須臾便老,這種千年長鎖的生活實在不堪忍受。詩的後兩句,作者用“幾度”與“千年”對舉,表現宮女們青春易去而寂寞長在的悽苦哀怨的不幸生活,並寄予深切的同情,委婉地表達了對這一不合理社會現象的憤慨。

李賀詩在藝術上以奇麗為其特色,這首詩也表現了這一點。李賀詩的奇,主要在取材和構想上離絕凡近,出人意表。而這首《三月過行宮》更體現出作者構想的奇妙。詩人由御溝葒蒿的春景,一下子便聯想到宮女的容顏,然後再聯想到她們長鎖深宮的生活遭遇,思緒由實而虛,以小見大,從具體的實景到概括的抒情,脱落俗套,與一般宮怨詩的藝術構思不同。而色澤明麗、詞藻華美,也是顯而易見的。

名家點評

方扶南評曰:堪鎻千年白日長。君亦作此痴語耶?

闕名評曰:末二句歎宮女也。(鳳尾竹客撰《李長吉歌詩箋註輯評》)

《月》原文賞析11

西江月·送朱泮英原文

青錦纏條佩劍,紫絲絡轡飛驄。入關意氣喜生風。年少胸吞雲夢。

金闕日高露泣,東華塵軟香紅。爭看荀氏第三龍。春暖桃花浪湧。

詩詞賞析:

謝逸詞是以輕倩婉媚為風格特色的,但是此詞則屬例外,顯得豪邁飄逸,朝氣勃勃。這可能是作者抒寫壯懷宏願的少時之作。

上片抒發風華正茂的旺盛意氣。“青錦纏條佩劍,紫絲絡轡飛驄。”意謂所佩之劍是以青色錦條裝飾的,而所騎之馬則是用紫色絲絛做成的韁繩。一開頭這兩句,表現出作者少時,既好讀書,又重仗劍交遊,頗有李白那種傲岸不羣的自由解放精神。第三句更把這種精神明確點示出來了:“入關意氣喜生風”。這和李白詩“意氣人所抑,冶遊方及時”,無疑同聲同調,一脈相承。“年少氣吞雲夢”這一句,再進一步把他的少年意氣作了形象化的渲染,與前面一句構成點染寫法。“雲夢”,為古澤名,在湖北安陸縣南,本二澤,合稱雲夢。司馬相如《子虛賦》雲:“雲夢者,方九百里。”又云:“秋田乎青丘,榜徨乎海外,吞若雲夢者八九於其胸中,曾不蒂芥。”此處作者顯系化用《子虛賦》之語,來表達自己的凌雲壯志,氣概不凡。

下片想象科考及第的金色美夢。“金闕日高露泫,東華塵軟香紅。”“泫”,露光,謝靈運詩有“花上露猶泫”句;“東華”,東華門,為宋東京宮城東面之門的名稱。這過片兩句意謂:將來赴宮闕廷試高中,宴開瓊林,那時空中紅日朗照,花枝樹葉上的露滴也輝耀着五采,何等愜意;新進士們騎馬進入東華門,出遊天街,紅塵軟繡,又何等榮光。這正如蘇軾《送蜀人到殿》所寫的:“一色杏花紅十里,新郎君去馬如飛。”接着“爭看荀氏第三龍”一句,更點明自己確是為雁塔題名的進士,即在幻想中成龍了。按東漢荀淑有子八人,皆備德業,時稱八龍。也許,謝逸排行第三(姑作如是設想,待考),便借用荀氏八龍自稱“第三龍”。歇拍“春暖桃花浪湧”,既為寫景佳句,結得有韻味,也寓有高中之意,表達了作者的自得情懷。《三秦記》雲:“河津一名龍門,桃花浪起,魚躍而上之,躍過者為龍,否則點額而已。”當時,作者自信未來如魚跳龍門,定會跳過去而化為龍的,科舉仕途將一帆風順。然而,後來的事實證明,儘管他才氣橫溢,學識淵博,卻屢試不第,只得以詩文自娛,少年時的金色美夢徹底幻滅了。

此詞具有如此豪邁飄逸的風致,是由它的題材社會意義廣泛及作者抒寫的壯懷宏願所決定的。這也説明了,即使如“遠規《花間》,逼近温、韋”(薛礪若《宋詞通論》)的婉約派詞家謝逸,亦能寫出豪放詞,在詞風上並不存在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月》原文賞析12

原文:

九月十日即事

朝代:唐朝

作者:李白

昨日登高罷,今朝更舉觴。

菊花何太苦,遭此兩重陽?

譯文及註釋:

譯文

昨天剛登上龍山宴飲,今天又在這裏舉起了酒杯。

菊花為何這樣受苦,遭到兩個重陽的採折之罪?

註釋①觴(shāng):盛着酒的酒杯。

②兩重陽:唐俗,京城的人們常在重陽後的一天再次宴會賞菊,故九月十日有“小重陽”之稱。

賞析:

此詩與《九日龍山飲》,同作於當塗。這首詩是李白歷盡人世滄桑之後的作品。

在唐宋時代,九月十日被稱為“小重陽”,詩人從這一角度入手,説菊花在大小重陽兩天內連續遇到人們的登高、宴飲,兩次遭到採擷,所以有“太苦”的抱怨之言。作者以醉澆愁,朦朧中,彷彿看到菊花也在嘲笑他這個朝廷“逐臣”,他痛苦地發問:菊花為什麼要遭到“兩重陽”的重創?對於賞菊的人們來説,重陽節的歡樂情緒言猶未盡,所以九月十日還要繼續宴飲;但菊花作為一種生命的個體,卻要忍受兩遭採擷之苦。詩人以其極為敏感、幽微的靈秀之心,站在菊花的立場上,發現了這一詩意的空間。實際上,詩人是借菊花之苦來寄託自己內心的極度苦悶。

《月》原文賞析13

《七月流火》

文/原野牧夫

看見一條河流。風景和水車。我只是一個七月出生的

上帝的孩子,或許也只是一隻逃生的火鳥

太陽的翅膀上曳動的羽毛,或許只是一小片兒

從看不見盡頭的河灣裏飄浮上岸。我的愛情使命

和生命一樣簡單。不再是飛翔。天空中輪迴

已經沒有劃落過翅膀的河流

我的家也不知道究竟安置在哪裏。叫不出來名字

我赤足站在沙灘上。不遠處的垂柳

懨懨地掛滿了夕陽和人們所有的日子,水早就流淌無聲

知了。知了。也就在這樣叫喊,在叫不出名字的河流中

月光下站直雙腿。我便淪為你惟一的風情鳥

焚燒自己最後的羽毛。引那堆篝火無意間受騙上當

七月。流火。河面上的白色雲朵

也終於被無端點燃,羽毛嗶剝作響的聲音

一直在睡眠的水底下飄搖。我看不見浮藻和水蚤

一隻火鳥。一片羽毛。而我的柔弱生命

永遠都不做替身。誰的召喚和輕撫

在一道傷口上邊懸浮。讓鹽穿越水面月光翅膀

我不再哭泣。上帝滿手都是血跡

在一個焚燒羽毛的夜晚我

扯動母親二十七歲的髮絲降生。看見一條河流

賞析:

至身七月感受流火

——讀原野牧夫的詩作《七月流火》

剛剛為原野牧夫的十五屆銀獎作品寫完評析,這就馬不停蹄的為他的十六屆獲銀獎作品寫評,而且是兩首,真有些應接不暇的感覺了,牧夫快成獲獎專業户了!説歸説評析還是要認真寫的。這兩首詩的題目都是我出的,先説《七月流火》,題目本身就很容易把讀者帶到火熱的七月,至身七月感受火熱,又很快被詩裏的火熱愛情灼烤。總之一句話,七月流火,詩情火熱。熱的人真想躲進空調的房間裏不再出來,儘管躲進了有空調的房間裏,還是接收到詩裏火熱的信息。

當我反覆閲讀牧夫的這首《七月流火》,驚歎於他詩的激情,心智的成熟。在詩中,感情的真摯。詩意的流暢,真是令人感歎和佩服。在他詩的抒唱裏,語言的常新性往往見諸於如音樂在自然流動中,“看見一條河流。風景和水車。我只是一個七月出生的/上帝的孩子,或許也只是一隻逃生的火鳥/太陽的翅膀上曳動的羽毛,或許只是一小片兒”,節奏是舒緩的,但是用“一隻逃生的火鳥”來象徵自己的愛情,卻是形象而又生動的。“從看不見盡頭的河灣裏飄浮上岸。我的愛情使命/和生命一樣簡單。不再是飛翔。天空中輪迴/已經沒有劃落過翅膀的河流”。感覺愛情明顯的受阻,愛情的使命,不在飛翔,那隻愛情鳥的翅膀是被雨水淋濕了,還是在暴風雨折斷了,這裏詩人沒有説,但能明顯的感覺到詩人的隱寓在裏面。這是一種技巧,就在牧夫的指尖上,他把這種技巧濃縮到他的詩情裏去,甚至可以説變成感情了。

“知了。知了。也就在這樣叫喊,在叫不出名字的河流中/月光下站直雙腿。我便淪為你惟一的風情鳥/焚燒自己最後的羽毛。引那堆篝火無意間受騙上當”,我不知道別人看了這些詩句有何感想,但我當讀到它時,靈魂深處受到極大的震憾,儘管我對牧夫的詩可謂很熟悉。

這首詩語言熾熱,觸物生情,詩人直抒胸臆地抒發自己的情懷,對愛給予了無限的關注和深情,“一隻火鳥。一片羽毛。而我的柔弱生命/永遠都不做替身。誰的召喚和輕撫/在一道傷口上邊懸浮。讓鹽穿越水面月光翅膀//”寓情於形,融形入情,一再昇華詩意,“永遠都不做替身”,這表明了詩人對愛的專一和執着的追求。不作愛情的替身,追求完美,追求生死相守,不離不棄的愛,這樣美好的願望融進了詩裏,為美好的愛唱一首讚歌。

“真正的詩往往是心底的詩,往往是心底的歌。”詩結尾愛在昇華,是詩人的希望所在,看見那條河流,那是一條愛的河流,那隻愛情鳥在一個夜晚焚燒了自己的羽毛之後又重新誕生,詩讓我輕易想起了郭沫若的“鳳凰涅磐”,那隻為愛焚燒自己後又重獲新生的鳳凰就如詩中的愛情鳥一樣。“我不再哭泣。上帝滿手都是血跡/在一個焚燒羽毛的夜晚我/扯動母親二十七歲的髮絲降生。看見一條河流//”,可謂緣境生情,情動於衷,讓人體會到詩人從心底迸發出的熱情和希望。

如果非要説不足的話,那就是語言的精煉程度了,總感覺還可再提煉一下會更好,但整首詩的表達是流暢的,情感是炙熱的。

《月》原文賞析14

《南歌子·驛路侵斜月》是南宋詞人呂本中創作的一首詞,該詞通過旅途見聞和感受的描寫,表達了作者憂國傷時的痛苦心情。

【原文】

驛路侵斜月,溪橋度曉霜。短籬殘菊一枝黃。正是亂山深處、過重陽。

旅枕元無夢,寒更每自長。只言江左好風光。不道中原歸思、轉淒涼。

【賞析】

這是一首描寫旅途風光景物與感受的小令。詞人作此詞時不但有一個時令背景(重陽佳節),而且有一個特殊的歷史背景(北宋滅亡後詞人南渡,流落江南)。正是這個特殊的歷史背景,使這首詞具有和一般的羈旅之作不同的特點。

上片為旅途即景。開頭兩句,寫早行時沿途的風景。天上還掛着斜月,就動身上路了。驛路上映照着斜月的寒光溪橋上尚凝結着一層曉霜。兩句中寫詞人自己動作的詞只一“度”字,但第一句寫斜月映路,實際上已經暗含人的早行。兩句意境接近温庭筠詩句“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的意境,但温詩前面直接點出“客行悲故鄉”,呂詞則情含景中,只於“驛路”、“曉霜”中稍透羈旅之意。此外“曉霜”兼點時令,為的是下面提出“殘菊”不突然。

“短籬殘菊一枝黃,正是亂山深處過重陽。”這兩句説的是路旁農舍外詞人看到矮籬圍成的小園中,一枝殘菊正寂寞地開着黃花。看到此景,詞人想起當天是應該飲酒賞菊的重陽佳節,又感慨到這年這節日,竟亂山深處的旅途中度過了。上句是旅途所見,下句是由此觸發的聯想與感慨。佳節思親懷鄉,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對於有家難歸(呂本中是壽州人)的詞人來説,由此引起的家國淪亡之痛便更為深沉了。但詞人這裏並未點破這種痛苦,只是用“亂山深處過重陽”一語輕輕帶過,留待下片集中抒發感慨。兩句由殘菊聯想到重陽,又由重陽想到眼前的處境和淪亡的故鄉。詞人思緒曲折感慨萬千,而出語卻自然爽利。

“旅枕元無夢,寒更每自長。”下片的頭兩句,由早行所見所感想到夜間他鄉客宿情景。旅途中住宿,詞人因為心事重重,老是睡不着覺,所以説“元無夢”;正因為深夜不能入睡,就更加感到秋夜的漫長,所以説“寒更每自長”。句中着一“每”字,可見這種情形已非一日,而是羈旅中常有的。“元”、“每”二字,着意而不着力,言外更令人悽然。

一般的羈旅之行,特別是佳節獨處的時候,固然也會令人有這種難掩的寂寞和憂傷,但詞人之所以有此感,卻是另有一番滋味心頭。“只言江左好風光,不道中原歸思轉淒涼。”江左即是江東,這裏指的是南宋統治下的東南半壁河山。江左風光,歷來為生長北方的文人墨客所向往。詞人此時身在江東了,卻並未感到喜悦。原因是中原被佔、故鄉難歸,寂寞的旅途中,詞人思鄉之情不禁更加強烈,憂國的淒涼情緒也更加深沉了。兩句用“只言”虛提,以“不道”與“轉”反接,抑揚頓挫之間,正藴含無窮憂傷時事的感歎。詞寫到這裏,感情達到高潮,主題也就得到了集中的體現,它和一般羈旅之作不同的特點也自然流露出來了。

這首詞着力表現詞人的中原歸思,同時感情又有一個由隱至顯的過程。詞人結合特定的景物、時令、旅途狀況,層層轉進,如剝繭抽絲般地來抒發感情,最後悽然歸思,這樣抒情便顯得很自然。詞的感情基調雖比較淒涼傷感,但格調卻清新流暢。這種矛盾的統一,構成了一種特殊的風格美,使人讀來雖覺悽傷卻無壓抑之感。

《月》原文賞析15

壬申夏,泛舟西湖,述懷有賦,時予別杭州蓋十年矣

天風吹我,墮湖山一角,果然清麗。

曾是東華生小客,回首蒼茫無際。

屠狗功名,雕龍文卷,豈是平生意。

鄉親蘇小,定應笑我非計。

才見一抹斜陽,半堤香草,頓惹清愁起。

羅襪音塵何處覓,渺渺予懷孤寄。

怨去吹簫,狂來説劍,兩樣銷魂味。

兩般春夢,櫓聲蕩入雲水。

詩詞賞析:

1802年(嘉慶八年)龔自珍十二歲時隨父龔麗正入京,居於橫街全浙新館。十年後,他由副榜貢生考充武英殿校錄,旋即侍父南下就徽州知府之任。四月,龔自珍陪同母親到蘇州看望外祖父段玉裁,並在舅家與表妹段美貞結為伉儷。是夏,攜新婚夫人返杭州,泛舟西湖時,念及十年契闊,乃作此《湘月》詞抒懷。

詞開篇由出身説起。生於杭州,本平凡事,但偏説自己如著名的“飛來峯”一般,是“天風”將我“吹墮”在此“清麗”的“湖山”之間的。氣派之大、構想之奇,令人擊節,而一種獨往獨來、風發踔厲的姿態也栩栩然紙間,為全篇樹立了奇氣奔湧的基調。接下來回首往事,照應詞序“予別杭州十年矣”,詞意又緊承“果然”而來。然而十年京華,一事無成,即或鄙賤的“屠狗功名”與空洞的“雕龍文卷”也還未入手,那種惘然之感正如眼前西湖的煙波一般“蒼茫無際”。那麼自己的行藏則將不止為英豪所不齒,就是那蘇小一流美人不也會嘲笑自己的“非計”麼。此數句誠然是自嘲,但感喟深沉,雜以綺豔,給人磅礴流麗的魅力感。

過片承首句“湖山”而來,掉轉抒情之筆來寫泛舟西湖所見之景,在寫景中,又穿插着詞人“清愁”、“銷魂”的主體感受。王兆鵬先生分析道:“這種跳躍跌宕的章法又是與主體勃鬱不平之氣相聯繫的。詞人本不是心平氣和地來觀賞湖山景色,而是借遊湖來排遺胸中的不平與憤懣。明乎此,才能體察到開篇“天風吹我”的突兀之句原是主體心靈深處如潮怒氣的排戛激盪。”這種體味是細微而準確的。事實上,下片也僅有“斜陽”、“香草”兩處意象是眼前所見,其餘如“羅襪音塵”、“渺渺予懷”、“簫”、“劍”等無不是心靈化了的“如潮怒氣”的衍射。特別其中第一次出現了“怨去吹簫,狂來説劍”的對舉性質的這組意象,為龔自珍一生的詩詞創作奠定了指向性的基礎。清初詞壇大家陳維崧在《沁園春·贈別芝麓先生,即用其題《烏絲詞》韻》中已有“禪榻吹簫,妓堂説劍,也算男兒意氣場”之句,為龔自珍所本,而龔自珍又益以“怨”、“狂”二字,更加豐富了“簫”與“劍”的內藴層次,從而形成了屬於“龔氏”的獨特的銷魂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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