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譯文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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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譯文及賞析1

《江南》

《江南》譯文及賞析

兩漢:佚名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江南》譯文

江南又到了適宜採蓮的季節了,蓮葉浮出水面,挨挨擠擠,重重疊疊,迎風招展。在茂密如蓋的荷葉下面,歡快的魚兒在不停的嬉戲玩耍。

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又忽然游到了那兒,説不清究竟是在東邊,還是在西邊,還是在南邊,還是在北邊。

《江南》註釋

漢樂府:原是漢初采詩制樂的官署,後來又專指漢代的樂府詩。漢惠帝時,有樂府令一官,可能當時已設有樂府。武帝時樂府規模擴大,成為一個專設的官署,掌管郊祀、巡行、朝會、宴饗時的音樂,兼管採集民間歌謠,以供統治者觀風察俗,瞭解民情厚薄。這些採集來的歌謠和其他經樂府配曲入樂的詩歌即被後人稱為樂府詩。

田田:荷葉茂盛的樣子。

可:在這裏有“適宜” 、“ 正好”的意思。

《江南》譯文及賞析2

《江南》譯文

江南水上可以採蓮,蓮葉層層疊疊繁茂葱翠,魚兒在蓮葉間嬉戲。

魚一會在蓮葉的東邊嬉戲,一會在蓮葉的西邊嬉戲,一會在蓮葉的的南邊嬉戲,一會又在蓮葉的北邊嬉戲。

《江南》註釋

何:多麼。

田田:蓮葉長的茂盛相連的樣子。

《江南》賞析

這是一首採蓮歌,反映了採蓮時的光景和採蓮人歡樂的心情。在漢樂府民歌中具有獨特的風味。

民歌以簡潔明快的語言,迴旋反覆的音調,優美雋永的意境,清新明快的格調,勾勒了一幅明麗美妙的圖畫。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荷葉,蓮葉下自由自在、歡快戲耍的魚兒,還有那水上劃破荷塘的小船上採蓮的壯男俊女的歡聲笑語,悦耳的歌喉,多麼秀麗的江南風光!多麼寧靜而又生動的場景!從文化學的角度,我們又會發現這是一首情歌,它隱含着青年男女相互嬉戲,追逐愛情的意思。你看那些魚兒,在蓮葉之間游來躲去,叫人怎能不想起北方的“大姑娘走進青紗帳”?

讀完此詩,彷彿一股夏日的清新迎面撲來,想着就令人覺得清爽。還不止於此,我們感受着詩人那種安寧恬靜的情懷的同時,自己的心情也隨着變得輕鬆起來。

詩中沒有一字是寫人的,但是我們又彷彿如聞其聲,如見其人,如臨其境,感受到了一股勃勃生機的青春與活力,領略到了採蓮人內心的歡樂和青年男女之間的歡愉和甜蜜。這就是這首民歌不朽的魅力所在。

《江南》鑑賞

這是一首漢代樂府民歌中的採蓮歌,全詩沒有一字一句直接描寫採蓮人採蓮時的愉快心情,而是通過對蓮葉和魚兒的描繪,將它們的歡樂之情充分透露了出來,彷彿親耳聽到和親眼看見許多采蓮男女的歌聲和笑語聲融成一片,許多小夥子和採蓮姑娘們還在調情求愛。

頭兩句是寫採蓮的人們望着露出水面的又大又圓的荷葉,心裏無限喜悦,因而禁不住發出熱烈的讚美。“可”這裏有適宜、正好的意思。“江南可採蓮”是説江南到處都生長着蓮,真是採蓮的好地方。“田田”是形容蓮葉圓潤鮮碧的樣子,一説是形容蓮葉飽滿勁秀、挺立水面。“何田田”就是“何其田田”,是極度讚美的語氣。這裏只寫葉,我們卻可以聯想到花。蓮的花期為夏曆五至七月,每朵花可開二至三天,每日清晨開放,下午三、四點又逐漸閉合,翌晨再度開放,花開過二十天,可採收蓮蓬生食,果實(蓮子)的成熟期在七、八月間。清人張玉榖説:“不説花,偏説葉;葉尚可愛,花不待言矣。”(《古詩賞析》)蓮葉茂密,蓮花繁盛,不僅景色無比秀麗,還表明蓮子必然豐收,採蓮人自然心裏非常高興。

人們在採摘水上的蓮蓬的時候,必然會看到水中的情景。“魚戲蓮葉間”寫魚在蓮葉中間游來游去,宛如在遊戲一般。“戲”字寫魚在水中的迅捷歡樂神態,非常形象。這裏既在寫魚,也有以魚比人意,採蓮人划着小船在蓮葉間穿行,互相追逐嬉戲,宛如魚兒在水中游動,其划船動作之嫻熟,船行之輕快,採蓮人身姿之輕盈,心情之歡快,自然浮現在我們眼前。

這首歌辭只有七句,明白如話,而後四句又基本上是第三句的重複,它的妙處究主要在於運用民歌中常用的比興、雙關手法,把男女之間調情求愛的歡樂之情寫得極其委婉、含蓄,耐人尋味,而無輕佻、庸俗之弊。全詩一氣呵成,但在結構上又可分為兩個部分:前三句揭示題旨;後四句進一步展示採蓮時的歡樂情景和廣闊場面。而詩中第三句又在全詩中起着承上啟下的作用,使上下相連,不着痕跡。詩的意境清新、開朗,寓情於景,景中寓人,如聞其聲,如見其人,如臨其境,感到美景如畫,心曠神怡,呈現出一派生意盎然的景象。

這首詩在樂府分類中屬《相和歌辭》,“相和歌”本是兩人唱和,或一個唱、眾人和的歌曲,故“魚戲蓮葉東”四句,可能為和聲。故此詩的前兩句可能為男歌者領唱;第三句為眾男女合唱;後四句當是男女的分組和唱。如此,則採蓮時的情景,更加活潑有趣,因而也更能領會到此歌表現手法的高妙。

詩中“東”、“西”、“南”、“北”並列,極易流於呆板,但此歌如此鋪排,卻顯得文情恣肆,極為生動,從而充分體現了歌曲反覆詠唱,餘味無窮之妙。

《江南》譯文及賞析3

  憶江南 温庭筠 唐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註釋】:

①帆:指掛着風帆的船。

②斜暉:偏西的陽光。

③脈脈:相視含情的樣子。後多用以寄託情思。

④腸斷:形容極度愁苦。

⑤白蘋洲:長滿了白色蘋花的小洲。蘋,多年生水草,葉白色。

  【譯文】:

梳洗打扮完畢,獨自一個人倚靠在望江樓上凝望着江面。已經過去了上千只船,都不見心上的人兒,只有夕陽的餘輝含情脈脈凝地視着悠悠的江水,真是讓人日夜柔腸寸斷於白蘋洲頭。

  【賞析】:

這首詞刻畫了一個倚樓望江盼夫歸來而又一再失望的婦女形象。

開篇“梳洗罷,獨倚望江樓”二句,抓住人物的動態描寫,刻畫人物的心理活動,睡醒早起,梳頭洗臉打扮完畢,就獨自一人倚着望江樓的欄杆向江面凝望。詞人抓住婦女的特有動作情態“梳洗罷”,點明瞭人物的身份,是一位年輕的思婦。略事打扮裝飾,急切地就“獨倚望江樓”,表現了人物那種急切地盼望丈夫歸來而又信心不足的心情。一個“倚”字寫了思婦倚樓而望久久地等待的神態,更有信心不足之意。

“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這二句與其説是寫景,更不如説是寫情,從字面上不難看出,這事詞人用筆的高妙之處,寓情於景,雋永含蓄。眼望着江面上千帆已經過盡,仍不見丈夫歸舟,時近黃昏,江面上只剩下斜陽的餘暉含情脈脈,靜靜的江水悠悠東流。意境寫得如此悠遠悽清,在於着力渲染思婦的離愁。一個“盡”字不僅把天色已晚,江面空無一船,空曠淒涼的意境描繪出來,而且把思婦獨倚望江樓時間之長,又一天盼夫歸來之願望被隔斷時的愁苦與無助的心情表現得入木三分。

“腸斷白蘋州”作為結句,是思念的`極致,描寫思婦又見到江邊的白蘋州,回憶起當年在此分手時的情景,本來已經望不見歸舟已是心灰意倦,又見分手之處,怎能不肝腸寸斷、傷心至極呢?直寫心境,揭出題意,餘味深長。

作品選擇富有特徵的動作和景物,使詞作構築了一個與眾不同的藝術境界,人物形象鮮明生動,心理描寫細緻,情思哀輓綿長,意境幽遠,場景明晰,寓意深刻,足以喚起讀者心靈深處的情感共鳴。

《江南》譯文及賞析4

《憶江南》

唐代:白居易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憶江南》譯文

江南好,我對江南的美麗風景曾經是多麼的熟悉。春天的時候,晨光映照的岸邊紅花,比熊熊的火焰還要紅,碧綠的江水綠得勝過藍草。怎能叫人不懷念江南?

《憶江南》註釋

憶江南:唐教坊曲名。作者題下自注説:“此曲亦名‘謝秋娘’,每首五句。”按《樂府詩集》:“‘憶江南’一名‘望江南’,因白氏詞,後遂改名‘江南好’。”至晚唐、五代成為詞牌名。這裏所指的江南主要是長江下游的江浙一帶。

諳(ān):熟悉。作者年輕時曾三次到過江南。

江花:江邊的花朵。一説指江中的浪花。

紅勝火:顏色鮮紅勝過火焰。

綠如藍:綠得比藍還要綠。如,用法猶“於”,有勝過的意思。

藍:藍草,其葉可制青綠染料。

《憶江南》創作背景

劉禹錫曾作《憶江南》詞數首,是和白居易唱和的,所以他在小序中説:“和樂天春詞,依《憶江南》曲拍為句。”此詞在公元837年(唐文宗開成二年)初夏作於洛陽,由此可推白居易所作的三首詞也應在開成二年初夏。

《憶江南》鑑賞

白居易曾經擔任杭州刺史,在杭州待了兩年,後來又擔任蘇州刺史,任期也一年有餘。在他的青年時期,曾漫遊江南,旅居蘇杭,應該説,他對江南有着相當的瞭解,故此江南在他的心目中留有深刻印象。當他因病卸任蘇州刺史,回到洛陽後十二年,他六十七歲時,寫下了三首憶江南,可見江南勝景仍在他心中栩栩如生。

本詩其第一首,作者泛憶江南,兼包蘇、杭,寫春景。

全詞五句。一開口即讚頌“江南好!”正因為“好”,才不能不“憶”。“風景舊曾諳”一句,説明那江南風景之“好”不是聽人説的,而是當年親身感受到的、體驗過的,因而在自己的審美意識裏留下了難忘的記憶。既落實了“好”字,又點明瞭“憶”字。接下去,即用兩句詞寫他“舊曾諳”的江南風景:“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日出”、“春來”,互文見義。春來百花盛開,已極紅豔;紅日普照,更紅得耀眼。在這裏,因同色相烘染而提高了色彩的明亮度。春江水綠,紅豔豔的陽光灑滿了江岸,更顯得綠波粼粼。在這裏,因異色相映襯而加強了色彩的鮮明性。作者把“花”和“日”聯繫起來,為的是同色烘染;又把“花”和“江”聯繫起來,為的是異色相映襯。江花紅,江水綠,二者互為背景。於是紅者更紅,“紅勝火”;綠者更綠,“綠如藍”。

題中的“憶”字和詞中的“舊曾諳”三字還説明了此詞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層次:以北方春景映襯江南春景。全詞以追憶的情懷,寫“舊曾諳”的江南春景。而此時,作者卻在洛陽。比起江南來,洛陽的春天來得晚。作者寫於洛陽的《魏王堤》七絕雲:“花寒懶發鳥慵啼,信馬閒行到日西。何處未春先有思,柳條無力魏王堤。”在江南“日出江花紅勝火”的季節,洛陽卻“花寒懶發”,只有魏王堤上的柳絲,才透出一點兒春意。

花發得比江南晚,水也有區別。洛陽有洛水、伊水,離黃河也不遠。但即使春天已經來臨,這些水也不可能像江南春水那樣碧綠。因此作者竭力追憶江南春景,從內心深處讚歎“江南好”,而在用生花妙筆寫出他“舊曾諳”的江南好景之後,又不禁以“能不憶江南”的眷戀之情,收束全詞。這個收束既托出身在洛陽的作者對江南春色的無限讚歎與懷念,又造成一種悠遠而又深長的韻味。詞雖收束,而餘情搖漾,凌空遠去,自然引出第二首和第三首。

《憶江南》作者介紹

白居易(772年-846年),字樂天,號香山居士,又號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到其曾祖父時遷居下邽,生於河南新鄭。是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唐代三大詩人之一。白居易與元稹共同倡導新樂府運動,世稱“元白”,與劉禹錫並稱“劉白”。白居易的詩歌題材廣泛,形式多樣,語言平易通俗,有“詩魔”和“詩王”之稱。官至翰林學士、左贊善大夫。公元846年,白居易在洛陽逝世,葬於香山。有《白氏長慶集》傳世,代表詩作有《長恨歌》、《賣炭翁》、《琵琶行》等。

《江南》譯文及賞析5

  《江南柳·隋堤遠》

宋代:張先

隋堤遠,波急路塵輕。今古柳橋多送別,見人分袂亦愁生。何況自關情。

斜照後,新月上西城。城上樓高重倚望,願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

  《江南柳·隋堤遠》註釋

解詞:隋堤柳:隋煬帝時沿通濟渠﹑邗溝河岸所植的柳樹。唐羅隱有《隋堤柳》詩。

路塵:道路上飛揚的灰塵。

柳橋:柳蔭下的橋。古代常折柳贈別,因泛指送別之處。

分袂:離別;分手。 何況:連詞,用反問的語氣表示更進一層的意思。

關情:掩飾感情;動心,牽動情懷。斜照:斜陽。新月:夏曆每月初彎細如鈎的月亮。

倚望:徙倚悵望。亭亭:形容聳立高遠:浮雲亭亭如車蓋。

  《江南柳·隋堤遠》鑑賞

此調即雙調的《憶江南》。詞中寫的是別情,調名“江南柳”兼關題意。通首作女子口吻。

此為送別詞。詞中未具體刻畫送別情事,而是通過古今別情來襯托一己別情,以烘雲托月的手法將別情抒寫得極為深摯。全詞語言素樸明快,情調清新健康,風格別具特色。

起首一句從別路寫起。隋煬帝開通濟渠,河渠旁築御道,栽種柳樹,是為“隋堤”。“隋堤遠,波急路塵輕”兩句是説:這是一個水陸交通要道,成日裏不知有多少車馬大路上來往,揚起“路塵”;不知有多少船隻揚帆東下,隨波逐流;也不知有多少人長堤上折柳送別,以寄深情。“隋堤”是一個典型的送別環境,“波急”與“路塵輕”分寫水陸行程,暗示離別,寄有別情。一個“遠”字,既刻畫出別者長路漫漫的旅愁,又刻畫送者依依目送的情態。這二句着重從眼前、從水陸兩路,橫向地展開送別圖景;第三句則着重從古往今來,縱向地展示送別情事。一個“多”字,幾乎將古今天下此中人事全都囊括。正因為別情是如此普遍,也就容易喚起“見人分袂亦愁生”的感受了。末句以“何況”二字造成遞進,突出個人眼前的離別情事。以上,詞人沒有具體寫到個人送別情事,只客觀敍寫普遍的離情,只是“亦愁生”中才微露主觀情感。

過片轉寫別後,別時種種情事都被省略了,這裏只是着重寫送者城樓望月的情景。“斜照後”三字非虛設,它表明送者城樓佇立的時辰之久,從日落到月出。“重望”又表明先已望過,上片“隋堤遠”數句是日落前望中之景,至重望時應當是不甚分明瞭。於是送者抬頭望新月,並由此而產生了一個美好的嚮往:“願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此外與李白“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相類,但“亭亭”二字卻把月的意象女性化了,而送者的身份亦不言自明,“千里伴行”的説法更是真摯深婉。

總的説來,通首詞沒有刻畫送別情事,更沒有刻意作苦語,但通過古今別情來襯托一己的別情,有烘雲托月之妙,將一己別情寫得非常充分。全詞也沒有點明雙方身份、關係,被稱作“君”的甚至未直接露面,但通過新月亭亭的意象和伴行的着想,給讀者以明確的暗示。詞的語言明快素樸,情調清新健康,在送別之作中頗有特色。

  《江南柳·隋堤遠》賞析

起首一句從別路寫起。隋煬帝開通濟渠,河渠旁築御道,栽種柳樹,是為“隋堤”。“隋堤遠,波急路塵輕”兩句是説:這是一個水陸交通要道,成日裏不知有多少車馬大路上來往,揚起“路塵”;不知有多少船隻揚帆東下,隨波逐流;也不知有多少人長堤上折柳送別,以寄深情。“隋堤”是一個典型的送別環境,“波急”與“路塵輕”分寫水陸行程,暗示離別,寄有別情。一個“遠”字,既刻畫出別者長路漫漫的旅愁,又刻畫送者依依目送的情態。這二句着重從眼前、從水陸兩路,橫向地展開送別圖景;第三句則着重從古往今來,縱向地展示送別情事。一個“多”字,幾乎將古今天下此中人事全都囊括。正因為別情是如此普遍,也就容易喚起“見人分袂亦愁生”的感受了。末句以“何況”二字造成遞進,突出個人眼前的離別情事。以上,詞人沒有具體寫到個人送別情事,只客觀敍寫普遍的離情,只是“亦愁生”中才微露主觀情感。

過片轉寫別後,別時種種情事都被省略了,這裏只是着重寫送者城樓望月的情景。“斜照後”三字非虛設,它表明送者城樓佇立的時辰之久,從日落到月出。“重望”又表明先已望過,上片“隋堤遠”數句是日落前望中之景,至重望時應當是不甚分明瞭。於是送者抬頭望新月,並由此而產生了一個美好的嚮往:“願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此外與李白“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相類,但“亭亭”二字卻把月的意象女性化了,而送者的身份亦不言自明,“千里伴行”的説法更是真摯深婉。

  《江南柳·隋堤遠》作者介紹

張先(990-1078),字子野,烏程(今浙江湖州吳興)人。北宋時期著名的詞人,曾任安陸縣的知縣,因此人稱“張安陸”。天聖八年進士,官至尚書都官郎中。晚年退居湖杭之間。曾與梅堯臣、歐陽修、蘇軾等遊。善作慢詞,與柳永齊名,造語工巧,曾因三處善用“影”字,世稱張三影。

《江南》譯文及賞析6

唐代:白居易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

譯文

江南的風景多麼美好,風景久已熟悉。春天到來時,太陽從江面升起,把江邊的鮮花照得比火紅,碧綠的江水綠得勝過藍草。怎能叫人不懷念江南?

江南的回憶,最能喚起追思的是杭州:遊玩天竺寺尋找中秋的桂子,登上郡亭,枕卧其上,欣賞錢塘江大潮。什麼時候能夠再次去遊玩?

江南的回憶,再來就是回憶蘇州的吳宮,喝一喝吳宮的美酒春竹葉,看一看吳宮的歌女雙雙起舞像朵朵迷人的芙蓉。清晨夜晚總要再次相逢。

註釋

⑴憶江南:唐教坊曲名。作者題下自注説:“此曲亦名‘謝秋娘’,每首五句。”按《樂府詩集》:“‘憶江南’一名‘望江南’,因白氏詞,後遂改名‘江南好’。”至晚唐、五代成為詞牌名。這裏所指的江南主要是長江下游的江浙一帶。

⑵諳(ān):熟悉。作者年輕時曾三次到過江南。

⑶江花:江邊的花朵。一説指江中的浪花。紅勝火:顏色鮮紅勝過火焰。

⑷綠如藍:綠得比藍還要綠。如,用法猶“於”,有勝過的意思。藍,藍草,其葉可制青綠染料。

⑸“山寺”句:作者《東城桂》詩自注説:“舊説杭州天竺寺每歲中秋有月桂子墮。”桂子,桂花。宋柳永《望海潮·東南形勝》詞:“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⑹郡亭:疑指杭州城東樓。看潮頭:錢塘江入海處,有二山南北對峙如門,水被夾束,勢極兇猛,為天下名勝。

⑺吳宮:指吳王夫差為西施所建的館娃宮,在蘇州西南靈巖山上。

⑻竹葉:酒名。即竹葉青。亦泛指美酒。《文選·張協〈七命〉》:“乃有荊南烏程,豫北竹葉,浮蟻星沸,飛華蓱接。”

⑼吳娃:原為吳地美女名。《文選·枚乘〈七發〉》:“使先施、徵舒、陽文、段幹、吳娃、閭娵、傅予之徒……嬿服而御。”此詞泛指吳地美女。醉芙蓉:形容舞伎之美。

⑽早晚:猶言何日,幾時。北齊顏之推《顏氏家訓·風操》:“嘗有甲設宴席,請乙為賓;而旦於公庭見乙之子,問之曰:‘尊侯早晚顧宅?’”

鑑賞

佚名

詩人早年因避亂來到江南,曾經旅居蘇、杭二州。晚年又擔任杭、蘇刺史多年。江南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也與那裏的人民結下了深摯的友誼,直到晚年回到北方以後,仍然戀戀不已。三首《憶江南》詞就是這種心情下的產物。作品表達了詩人對祖國大好河山的熱愛,對以後文人詞的發展,也產生了積極的作用。

《憶江南·江南憶》的前一首是突出描繪杭州這個被人喻為可同天堂媲美的地方來驗證“江南好”。古神話中有月中桂樹的傳説。《南部新書》載:“杭州靈隱寺多桂,寺僧曰:‘此月中種也。’至今中秋望夜,往往子墮,寺僧亦嘗拾得。”可見這寺中月桂的説法不過是寺僧自神其説而已。但是,生活真實不等於藝術真實,作品運用這一傳説,意在表達杭州的非同凡俗。同時“山寺月中尋桂子”也表現了詩人浪漫的想像,讀者眼前彷彿現出怒放的丹桂,聞到桂子濃郁的芳香。次句“郡亭枕上看潮頭”則描繪了杭州浙江入海的奇觀。詩人通過對當年山寺尋桂和錢塘觀潮兩個代表性的生活畫面的描寫,僅用兩句話就足以使人想見杭州之多彩多姿。

後一首詞是描繪蘇州之美。蘇州有當年吳王夫差為美人西施修建的館娃宮等風景名勝古蹟,有名叫“竹葉春”的美酒佳釀,蘇州的女子也更美麗多姿,能歌善舞,她們的舞姿,令人聯想到那在風中沉醉的荷花。詩人以美妙的詩筆,簡潔地勾勒出蘇州的旖旎風情,令人無比神往。

兩首《憶江南·江南憶》各自獨立而又互為補充,分別描繪杭州與蘇州的景色美,風物美和女性之美,每首都以“江南憶”開篇,而以直接深情之句作結,藝術概括力強,意境奇妙,使人讀其詞而直欲奔向江南實地觀覽一番。這兩首詞與《憶江南·江南好》既是各自獨立成篇又是互為聯繫的整體。

白居易

白居易(772年-846年),字樂天,號香山居士,又號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到其曾祖父時遷居下邽,生於河南新鄭。是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唐代三大詩人之一。白居易與元稹共同倡導新樂府運動,世稱“元白”,與劉禹錫並稱“劉白”。白居易的詩歌題材廣泛,形式多樣,語言平易通俗,有“詩魔”和“詩王”之稱。官至翰林學士、左贊善大夫。公元846年,白居易在洛陽逝世,葬於香山。有《白氏長慶集》傳世,代表詩作有《長恨歌》、《賣炭翁》、《琵琶行》等。

《江南》譯文及賞析7

  《望江南·梳洗》

唐代:温庭筠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望江南·梳洗》譯文

梳洗打扮後,在望江樓上獨自依靠欄杆遠望。成百上千艘船過去了,所盼望的人都沒有出現。太陽的餘暉脈脈地灑在江面上,江水緩緩的流着,思念的柔腸縈繞在那片白蘋洲上。

  《望江南·梳洗》註釋

望江南:又名“夢江南”“憶江南”,原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名。段安節《樂府雜錄》:“《望江南》始自朱崖李太尉(德裕)鎮浙日,為亡妓謝秋娘所撰,本名“謝秋娘”,後改此名。”《金奩集》入“南呂宮”。小令,單調二十七字,三平韻。

梳洗:梳頭、洗臉、化粧等婦女的生活內容。

獨:獨自,單一。

望江樓:樓名,因臨江而得名。

千帆:上千只帆船。帆:船上使用風力的布蓬,又作船的代名詞。

皆:副詞,都。

斜暉:日落前的日光。暉:陽光。脈脈:本作“眽眽”,凝視貌。《古詩十九首》有“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後多用以示含情慾吐之意。

腸斷:形容極度悲傷愁苦。

白蘋(pín):水中浮草,色白。古時男女常採蘋花贈別。洲:水邊陸地。

  《望江南·梳洗》鑑賞

此詞寫一女子登樓遠眺、盼望歸人的情景,表現了她從希望到失望以致最後的“腸斷”的感情。

這是一首小令,只有二十七個字。“詞之難於令曲,如詩之難於絕句”,“一句一字閒不得”(《白香詞譜箋》)。起句“梳洗罷”,看似平平,“語不驚人”。但這三個字內容豐富,給讀者留了許多想像的餘地。這不是一般人早晨起來的洗臉梳頭,而是特定的人物(思婦),在特定條件(準備迎接久別的愛人歸來)下,一種特定情緒(喜悦和激動)的反映。

在中國古典詩歌中,常以“爐薰闔不用,鏡匣上塵生。綺羅失常色,金翠暗無精”之類的描寫來表現思婦孤寂痛苦的生活和心情。本篇用法有所不同,離別的痛苦,相思的寂寞,孤獨的日子似乎就要過去,或者説她希望中的美好日子似乎就要來到,於是,臨鏡梳粧,顧影自憐,着意修飾一番。結果是熱烈的希望之火遇到冰冷的現實,帶來了深一層的失望和更大的精神痛苦,重新又要回到“明鏡不治”“首如飛蓬”的苦境中去。這三個字,把這個女子獨居的環境,深藏內心的感情變化和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不是生動地表現出來了嗎?

“梳洗罷”,隱含着女主人公盼歸的期望,如果不是有這份心情在,她可能就會象温庭筠在他的《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詞中所説的“懶起畫蛾眉,弄粧梳洗遲”了。“女為悦己者容”,這容是為了心上人才有意義的,正因為她期望中丈夫會回來,希望他看到自己的美好容貌,所以她才會認真梳洗。一個“罷”字之後,緊接“獨倚”,反映了女主人公急切的心情――她黎明即起,剛一梳洗完畢就匆匆的趕去江樓了。一個“獨”字,不僅説出了她的孤獨,隱含着她與心上人的分離,而且也與下面象徵分別的“白蘋洲”(詳解見下)遙相呼應。

“過盡千帆皆不是”,寫出了她希望與失望交替的過程。遠處每有一船現影,她便引頸長望,心兒隨着船的漸行漸近而漸漸緊張,希望也漸漸高漲,可是船到樓頭無情地繼續前行,當她意識到這並不是她等待的船兒時,她的失望情何以堪!

“斜暉脈脈水悠悠”,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早上滿腔的期望都隨落日漸漸黯淡。這斜暉尚且脈脈含情,無限同情女主人公不幸境遇,為什麼她盼望的人卻如此薄情寡義,棄她於不顧呢?那悠悠流去的水,是女主人公心中不盡的柔情,是她一日日逝去的青春年華,不也是她綿綿不絕的無限愁情麼?

“腸斷白蘋州”,在愁情滿懷、斜暉漸去的時候,女主人公的目光偏偏又遇到了他們當年分手的白蘋州,這怎麼能叫她不肝腸寸斷呢?朱光潛認為“把‘腸斷白蘋洲’五字刪去,意味更覺無窮。”因前幾句已寫出一個倚樓等待離人歸來卻一再失望的思婦形象。“斜輝”句景中有情,足以給人無限聯想的空間,再以“斷腸”塗飾,便一瀉無餘,神形俱失,遂成敗筆。這是很有道理的。

詞是注重作家主觀抒情的藝術形式。這首小令,情真意切,生動自然,沒有矯飾之態和違心之語。詞中出現的樓頭、船帆、斜暉、江水、小洲,這些互不相干的客觀存在物,思婦的由盼郎歸來的喜悦到“腸斷白蘋洲”的痛苦失望,這些人物感情神態的複雜變化,作家經過精巧的藝術構思,使之成為渾然一體的藝術形象。作家的思想感情像一座橋樑,把這些景物、人物聯繫了起來,而且滲透到了景物描繪和人物活動之中,成了有機的藝術整體,使冰冷的樓、帆、水、洲好像有了温度,有了血肉生命,變得含情脈脈;使分散孤立的風景點,融合成了具有內在邏輯聯繫的藝術畫面;使人物的外在表現和內在的心理活動完美統一地顯示出來。這正是現實生活中的思婦的怨和恨,血和淚,深深地感動了作家;在這些似乎平靜的字句中,跳動着作家真摯熱烈的心。

這首小令,像一幅清麗的山水小軸,畫面上的江水沒有奔騰不息的波濤,發出的只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歎息,連落日的餘暉,也缺乏峻刻的寓意,盤旋着一股無名的愁悶和難以排遣的怨恨。還有那臨江的樓頭,點點的船帆,悠悠的流水,遠遠的小洲,都惹人遐想和耐人尋味,有着一種美的情趣,一種情景交融的意境。這首小令,看似不動聲色,輕描淡寫中醖釀着熾熱的感情,而且宛轉起伏,頓挫有致,於不用力處看出“重筆”。

思婦題材寫的人很多,可説是個“熱門題材”,但這首小令,不落俗套,很有特色。這也是個軟題材,但這首小令不是軟綿綿的,情調積極、健康、樸素。在有着綺靡側豔“花間”氣的温詞中,這首小令可説是情真意切,清麗自然,別具一格的精品。

  《望江南·梳洗》作者介紹

温庭筠(約812—866)唐代詩人、詞人。本名岐,字飛卿,太原祁(今山西祁縣東南)人。富有天才,文思敏捷,每入試,押官韻,八叉手而成八韻,所以也有“温八叉”之稱。然恃才不羈,又好譏刺權貴,多犯忌諱,取憎於時,故屢舉進士不第,長被貶抑,終生不得志。官終國子助教。精通音律。工詩,與李商隱齊名,時稱“温李”。其詩辭藻華麗,穠豔精緻,內容多寫閨情。其詞藝術成就在晚唐諸詞人之上,為“花間派”首要詞人,對詞的發展影響較大。在詞史上,與韋莊齊名,並稱“温韋”。存詞七十餘首。後人輯有《温飛卿集》及《金奩集》。

《江南》譯文及賞析8

《望江南》原文

望江南⑴

江南蝶,斜日一雙雙。身似何郎全傅粉⑵,心如韓壽愛偷香⑶。天賦與輕狂。

微雨後,薄翅膩煙光⑷。才伴遊蜂來小院,又隨飛絮過東牆。長是為花忙。

《望江南》註釋

⑴望江南:詞牌名。又名“憶江南”“夢江南”“江南好”。《金奩集》入“南呂宮”。廿七字,三平韻。中間七言兩句,以對偶為宜。第二句亦有添一襯字者。宋人多用雙調。

⑵何郎全傅粉:此以“何郎傅粉”喻蝶的外形美,説蝶彷彿是經過精心塗粉裝扮的美男子。何郎,何晏,字平叔,南陽宛(今河南南陽)人,三國魏玄學家。《世説新語·容止》:“何平叔(晏)美姿儀,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與熱湯餅,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轉皎然。”

⑶韓壽愛偷香:此以“韓壽偷香”比喻蝶依戀花叢、吸吮花蜜的特性。據《世説新語·惑溺》與《晉書·賈充傳》載,“韓壽美姿容。賈充闢為司空掾。充少女賈午見而悦之,使侍婢潛通音問,厚相贈結,壽逾垣與之通。午竊充御賜西域奇香贈壽。充僚屬聞其香氣,告於充。充乃考問女之左右,具以狀對。充祕之,遂以女妻壽。”

⑷膩煙光:在雨後的春光(陽光)照耀下顯得潤澤滑膩。

《望江南》原文翻譯

江南的蝴蝶,雙雙在夕陽下翩翩起舞。長得像何晏那樣美,心思像韓壽那樣愛偷香。在花叢中流連,吸吮花蜜,生性輕浮放浪。

下過小雨後,蝴蝶沾水發膩的粉翅在夕陽的照耀下,發出微光。它剛隨着蜜蜂飛進小院,又陪柳絮越過東牆,經常為鮮花奔忙。

《望江南》賞析

這首詠物詞開頭兩句寫雙雙對對的江南蝴蝶在傍晚的陽光下翩翩飛舞。“身似何郎全傅粉”,《世説新語·容止》。三國時魏人何晏皮膚白皙,就像敷了粉一樣,故曰“傅粉何郎”。此句以人擬蝶,以何郎傅粉喻蝶的外形美。蝶翅和體表生有各色鱗片和叢毛,形成各種花斑,表面長着一層蝶粉,彷彿是經過精心塗粉裝扮的美男子。“心如韓壽愛偷香”,典出《世説新語·惑溺》。韓壽為西晉大臣賈充之部屬,為美男子,賈充女見而悦之,偷其父西域奇香以贈之。事發,賈充不得已,以女嫁韓壽。此處也是以人擬蝶,以韓壽偷香喻指蝴蝶依戀花叢、吸吮花蜜的特性。典故隨意拈來,妙筆天成,運用得極其生動、貼切。“傅粉”“偷香”,從外形與內質兩方面概寫了蝴蝶的美貌與特性,這兩句為整首詞的詞眼。接着一句“天賦與輕狂”,挽住上片,又啟迪下片。“輕狂”者,情愛不專一、恣情放浪也。

下片就“輕狂”二字生髮,先寫傍晚下了一場小雨,雨一停,浪蝶便度翠穿紅地忙乎起來。“薄翅膩煙光”一句體物入微,狀寫精妙,選詞用字準確、熨貼。蝴蝶的粉翅是薄而有些透明的,當它沾上雨水之後,翅上的“粉”便變“膩”了。“煙光”指的是雨後的晚晴夕照。斜陽透過沾水發膩的粉翅,顯得朦朦朧朧,宛似籠罩在一片縹緲的煙霧之中了。

輕狂的蝴蝶自有輕狂的朋侶“遊蜂”、“飛絮”相伴。蝴蝶伴隨狂蜂、飛絮到處宿粉棲香,“長是為花忙”。結句迴應了上片的“天賦與輕狂”,以“為花忙”的具體意象點出“輕狂”。“花”字意藴雙關,亦物亦人。全詞一縱一收,上下關合,聯密而自然。

歐陽修這首詠蝴蝶詞,既切合蝶的外形與內質,又不單單滯留在蝶的本身,而是以擬人化手法,將蝶加以人格化,亦蝶亦人,借蝶詠人,通過兩個切題典故——何郎傅粉與韓壽偷香,惟妙惟肖地把蝶與人的“天賦與輕狂”、“長是為花忙”的特點巧妙地綰合起來,將何郎、韓壽的稟賦一古腦兒傾注在專以粉翅搧情、以戀花吮蜜為營生的浪蝶身上,把自然的動物性與社會的人性融合為一體,在蝴蝶的形象中集中了風流浪子眠花卧柳、尋歡作樂的種種屬性,蝶就成為活脱脱的輕狂男子的化身。反過來,作者又含蓄地諷刺了那些輕狂男子身上過多的動物屬性。如果這首詞抽去了何郎與韓壽兩個典故,它僅止於表面的詠蝶而已,失去任何內涵寓意,自是淡乎寡味了。

五代毛文錫有《紗窗恨》雲:“雙雙蝶翅塗鉛粉,咂花心。綺窗秀户飛來穩,畫堂陰。二三月愛隨柳絮,伴落花、來拂衣襟。更剪輕羅片,傅黃金。”可以看到毛詞詠蝶僅止於蝶而已,雖然在藝術技巧上也有某些可取處,但比之歐詞,在思想藝術境界、審美情趣與價值上自然要遜色得多了。湯顯祖評《紗窗恨》詞雲“‘咂’字尖,‘穩’字妥,他無可喜句。”(湯顯祖評本《花間集》卷二)顯然,其所以“無可喜句”,主要不如歐詞之有寄託。蔣敦復説:“詞原於詩,即小小詠物,亦貴得風人比興之旨。”(《芬陀利室詞話》)歐詞詠物而又詠懷,這是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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