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書袋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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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目錄1. 掉書袋是什麼意思?2. 出處3. “掉書袋”掉書袋是什麼意思?

掉書袋是什麼意思呢

掉:擺動,搖動。譏諷人愛引用古書詞句,賣弄才學。現在常常稱那些説話好引經據典、賣弄學問的人為“掉書袋”。

出處

宋馬令《南唐書.彭利用傳》:“對家人稚子,下逮奴隸,言必據書史,斷章破句,以代常談,俗謂之掉書袋。”

中國明末清初時的文學家張岱在他著的《陶庵夢憶》中記載道,有一次他到一個讀書人家去做客,天黑時,他要告辭回家,主人挽留他道:“請寬心再坐會兒,等看了‘少焉’再走吧!”張岱不明白‘少焉’是什麼意思,便請主人解釋。主人説:“我們這兒有位官宦先生喜歡掉書袋,因為蘇東坡的《前赤壁賦》裏面有‘少焉月出於東山之上’的句子,於是就把月亮叫做‘少焉’。剛才我講的‘少焉’,就是指月亮。”

從此,“掉書袋”的稱號就流傳下來。

“掉書袋”

“奇文共欣賞,異義相與析”,這裏邊的其樂融融與濃郁雅興是很使人神往的,但再好的文章,也總會有人數落出許多的不是來。比如最近就有人揶揄董橋的文章“何止是掉書袋,簡直通篇盡是書袋”。倘若難以覺察文章高手“熔百家而了無痕”又妙趣橫生、點鐵成金的能耐,僅以所謂的“掉書袋”一言以蔽之,就難免褊狹,甚至有“目不識丁”之嫌。而環顧周遭,能把“書袋”“掉”得既令人大開眼界又使人心悦誠服的,其實也是越來越少了。

“掉書袋”自然是有出處的,據《南唐書·彭利用傳》記載,彭利用“對家人稚子,下逮奴隸,言必據史書,斷言破句,以代常談,俗謂之‘掉書袋’”。可見凡愛“掉書袋”者,往往也容易成為被人不屑或嘲諷的對象。但事實是,假如一個人既有着廣博的知識面和豐富的閲讀量,又每每感從中來,要想不“掉書袋”也實在是難,更何況要澆自己的塊壘,最好是藉助他人的酒杯。古人著書立説,注重“翰不虛動,下必有由”,一個“由”字,含義頗多,但“書袋”必是其中之一。“子美作詩,退子作文,無一字無來歷”,説的就是杜甫和韓愈所具有的那一種能熔鑄百家的功力。而魯迅的《故事新編》及錢鍾書的《管錐編》,又無一不是。可見要想使文章“經世致用”,寫作者的“書袋”不可或缺,但關鍵還應在“掉”上見出功夫。

其實,“掉”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轉述”。法國隨筆大家蒙田曾説,“我轉述別人,是為了讓自己説得更清楚”,“我讓別人替我説我自己不能説的話”。而真正高妙的“轉述”,是如清朝詩評家薛雪在《一瓢詩話》中所提及的“作詩用事,要如釋語:水中着鹽,飲水乃知”。當然,如文章已寫到一定氣候,或者已被公認為大家,是大可如董橋所説的“我只在乎我滿不滿意我筆下的文字”而不必再有其他的顧及或忌諱的。董橋近年散文中每有直接插入不譯的英文文字,有時是人名書名地名,有時是人物口語對話,有時甚至是大段的引文。如《莎翁左傾的慾望》一篇,就有兩節共八行的英詩赫然列在文中,一徑的不給譯成中文。很多讀者提意見,董橋説我沒有辦法只能如此,擺在中文文章裏英文有英文的味道,譯成中文就變調了,失去音樂感了。即使是寫給中國讀者看的文字,他也要含“英”咀“華”,絕不放過同時呈現兩種文字之美的可能。這樣的傲然而又堅執,也是足可歎為觀止的。

而一般所謂的“掉書袋”之所以遭人詬病及不勝其煩,往往是鋪陳過度或太過賣弄所致。當代著名作家王安憶的長篇新作《天香》,意在為上海的地方特產“顧繡”溯源,並試圖描繪一幅晚明時的“清明上河圖”。但讀者普遍感覺,這小説過於龐雜與瑣碎。小説中,大至園林工藝、紡織花機、寺廟、庵所、婚事、嫁粧、花轎、官職、軒亭、祠堂……小到花草、魚蟲、蛇蜥,香囊、蠟燭、筆墨、木工、油漆……每逢提及,必要進行一番長篇大論式的説解。寫繡花用針,會寫出二十七套針法;寫一帖中藥,非得寫出這藥的配方、燒法、味道以及味道造成的影響;寫楠木,能從楠木的產地特性開始,一直寫到它的作用,再從作用延伸開來,將其與另外的木頭一種種、一根根地比較……終於導致有論者玩笑道:“毫不懷疑,她的每一次寫作,都抱定一個絕不動搖的宗旨,那就是:無論如何艱難,也要想方設法用完她日記、卡片、筆記本中的所有記錄,堅決用個徹底、乾淨、‘雞犬不留’。”借力過甚,既“掉書袋”,又留話柄,寫作的風險其實很大。

比“掉書袋”走得更遠的還有一種“抄書體”。有些人喜歡把“抄書體”説成“夜讀抄”,就是直接將別人的文字有選擇地抄在自己的`文章中,並加以有機的整合,目的是以他人之章,抒一己之胸臆。文學界普遍認為我國“抄書體”散文的創制者是現代作家周作人,因為他見諸報端的那些讀書筆記,往往通篇摘抄或引用古書,只加上自己的開頭、引文間的連綴點染和結尾,就成為了他自己的東西,其《螢火》、《蝨子》、《談養鳥》等,大抵如是。但奇怪的是,正是這樣的篇什,讀者至今叫好。近讀明朝田汝成的傳世名篇《孤山》,全文335字,發覺僅40字為其“原創”,其餘295字均引自張祜、白居易、林逋等人的詩文。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幾近於“天作之合”的一篇山水小品文。看來在抄書的背後,倘沒有“把卷沉吟過二更”的功夫或能耐,顯然是難以獨具隻眼並進而成為“集大成”者的。

行文至此,總覺得“掉書袋”其實與讀書種子大有關聯,而今人“書袋”的有無及因何而“掉”,也是筆者最想探問的。同時又不無傷懷的是,那些慣於“尋章摘句”又一派古道熱腸的“老鵰蟲”,顯見是日漸孑然與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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