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活着的意義散文

來源:文萃谷 1.49W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我還是沒有太多喜顏悦色。都説父愛如山,多一分厚重,少一點嬌柔。若讓我談及他,甚至生疏的多了幾分憎惡,我厭你噬煙酒如命,我厭你不顧妻兒,我厭你固執迂腐,甚者提及便會讓我倍感羞愧,可當我看見他孤獨的眼神,花白的髮梢,還是栓出了我掙扎的淚痕。

什麼是活着的意義散文

——題記

或許是上了一定的年歲,開始明白生活的價值。在情感和物質裏徘徊久了難免會感慨,原諒自己的柔弱,矯情的無法過上沒心沒肺的生活。學着以面具示人,學着以微笑修飾眼淚,學着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學着相信明天的美好,學着自己舔舐傷口。

有人説活着是為了吃飯,有人説活着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有人還説活着是為了償還前世的債。不管活着為了什麼,請相信活着意味着它的價值,在生與死之間自有它的存在關係和必然性。《沉思錄》談及道:“正是愛,賦予我們生命的意義和永恆的重量;只有愛,能夠讓我們帶着我們的偉大和可悲,繼續生活在喜怒哀樂之中。”父愛來的深沉,動容了我的價值。

一直不太喜歡熱鬧,索性歸咎於父親從小把我關在家。孤僻不算錯,言談的熱鬧程度在於兩個人的熟識,交心便這般水天之間。可能正因束縛,我和父親的交談甚少,我相信安全感建立在依賴程度,一個沒有故事的人,我想是不會讓人着迷的。母愛如海,溢滿世人心間,或許記得一個人的好,往往在這些細節。時間是一味藥劑,可以治癒隔閡。在來不及思考的夜晚,父親倒身血泊,當鮮血盡情渲染我的衣襟,時空停滯了所有隔閡,行走心間的只有呼喊。在這生死離別的界點,凍融了所有抱怨。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東西除了情感便蕩然無存。

在急救間,看到他慘淡的臉色,以及顫抖的身體,對他往昔的`惡習,便這般釋然了,甚至可憐自己的懦弱,我生平第一次為了這個提及便羞愧的男人發出了求助。一向不在乎的我竟為了這個男人公然對無視親情的人發出抨擊。在各種渠道發文求助遇到的冷嘲熱諷,世態炎涼在這一刻變得突兀而敏鋭。人都有自我保護意識,感覺傷害自身利益的都會奮不顧身,或許有一種奮不顧身,一生只有那麼一次。我沒有接受高傲的饋贈,或許是這個男人的尊嚴流進我的軀體。幫助我的只有幾個熟人,我便抹去了接受同情的洗禮。可我依然感受到了時代帶來的温馨,好心人還是多於冷漠。

在搶救間,當微弱的氣息瀰漫,當醫生叫我呼喚他的意識,拉着他的手卻第一次感覺到他的手離我這麼遠,連呼喊一句父親都是這麼撕心裂肺。當醫生説輸血,我竟語無倫次地説抽我的,忘父親最怕的是我的貧血。當搶救了一整夜,醫生説轉院,哥哥還來不到時,我竟在家屬簽了字。當父親無法自理小便,甘願服侍的我生的這麼俊秀。在3天3夜的守候下,父親終於均勻地發出了呼吸,也是我生平第一次為了這個男人發了一條説説——夜深之際,能夠聽見呼吸,是最擲地有聲的感動。

在恢復了一週後,父親終於會喝稀飯。或許人的本性就是這麼惹人惱怒,有了體力,父親盡然抵制治療。當他對我拳腳相向,當他辱罵我們,隔閡還是出來攪局,雖然我沒有當面還擊,可心裏還是寫下了一句話——假如不是這個男人賦予我生命,假如那晚我不救。現實終還是沒有理想來得圓滿,或許現實的意義就是教會我們現實,也正是不圓滿讓人有了存在的意義。在第二週,父親恢復了意識,可他還是不肯把藥全吃完,嚷着叫我走,可我知道這個厭惡的男人叫我走是怕我被人陷害,看着粗糙的局面,竟無法讀懂這個男人的是該用來心疼還是厭惡。當我陪在他身旁打瞌睡,他緩慢地把被子拉過來給我蓋上;當我們吃飯,他把肉往我碗裏夾;當叫我扶起他來,我竟心疼他的傷口;當他説要小解,我自覺去拿尿壺;當他要吐口痰,我竟默默用紙把它擦乾淨。因為這個滿身惡習的男人,我連自己也沒能看透,願還是自己放下執念裏的矜持,愛上這個宿命。

今天,這個男人出院,我雖然沒有太多喜顏悦色,可當背影裏有了牽掛,你便輕易賦予了他傷害你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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