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裱窗”追憶散文

現住單元房裏，每當自己看到明亮的玻璃窗户和華麗的窗簾時，陡然就想起家鄉窯洞的窗户和裱窗紙的情景。

改革開放前，陝北村莊沒有平房和樓房，都是磚窯洞、石窯洞和土窯洞。每年，陝北村人到臘月臨近除夕時，家家户户都要開始打掃窯洞和裱糊窗户，準備迎接新年。這也是昔日陝北農村一年中，唯一的一次徹底清掃和重新裝飾房屋。

準備裱糊窗户的那一天，全家人提早吃過午飯後，主婦就開始在灶台火口放上一個小鐵鍋倒入涼水，接着就摻進麪粉進行攪拌，待水開後一會漿糊就做好了。然後拿來大瓷碗或小瓷盆盛着，並放進舊笤帚當作刷子。此刻，男主人站到放在土炕的木凳上，開始撕窗户舊紙，然後用鐮刀或菜刀刮淨窗櫺沾的舊紙屑，隨即用笤帚清掃窗櫺上的`塵土和污物。家裏大點的孩子也幫忙撕揪舊窗紙。撕完舊窗紙和清除畢塵污後，主婦端來漿糊，拿來麻紙和裁紙刀，男主人就正式開始裱糊窗紙了。

裱糊窗紙，既是一項辛苦活，也是一種技術活。裱糊一架窗户至少需要一小時左右，倘若，連續裱糊幾架窗户，有時需要白日一整天，甚至晚上還需加班。當時使用的麻紙，有長形和方形兩種。長形其長約60公分，寬約40公分，而方形其邊長約40至60公分左右。裱糊窗户時，要根據麻紙的大小和窗格面積進行較合理的佈局。每遇到上面窗户的邊緣時，要按其橢圓形狀把麻紙摺好，然後裁剪；到中間如果遇到一整張麻紙不夠用時，還需根據剩餘部分大小再裁剪麻紙。把麻紙的大小和形狀都安排好後，就按照所需範圍，在窗櫺上刷好漿糊，然後將麻紙裱糊上。裱糊手藝好者，裱出來的窗户看起來，紙張平展，無一點褶皺，裁剪精當無一點短缺和重疊的痕跡，漿糊塗抹均勻也無一點斑痕。窗户裱糊完畢，家人就一起動手清掃窯洞內外的雜物。

當裱好窗户，打掃完室內衞生和裝飾好牆壁後，頓顯幾明窗淨，室內清潔，裝飾一新，使人感到了新年的氣氛，嗅到了春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