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薺菜香散文

前幾天連襟打電話説，他種的麥地薺薺菜多，叫去挑。我們這裏的薺薺菜，又叫地米菜，是一種生命力旺盛的野菜，田間地頭，荒山野溝，到處都有。麥田地壯，一株株薺薺菜帶着早晨的晶瑩的露珠，長得株大肥嫩，水靈靈，綠瑩瑩的，令人喜愛。一會兒，我和媳婦就剜了一大提塑料袋。

回來後，掐去根鬚和少數黃葉，洗淨熱水撈下，瀝乾，去掉土腥味，切碎。打上幾個柴雞蛋，撒上鹽抖勻，在熱油鍋裏炕成雞蛋碎餅，倒進切碎的薺菜，一起炒幾下盛進大瓷盤裏，成為風味獨特餃子餡。青翠的薺菜，金黃的雞蛋，讓白玉般的盤子襯着，叫人食慾大增，還不説香噴噴的味道直鑽鼻孔。

買來面片，包成三篦子銀元寶似的餃子，迫不及待地煮上幾碗，吃出了野菜獨特的清香，吃出了早春的味道，吃出生活的快樂。

薺菜多，媳婦想着法子吃。切碎的薺菜，加上炕半熟的芝麻、鹽和麻油涼抖，清香爽口，味道鮮美。薺菜切菜和雞蛋攪抖，炕成薺菜雞蛋餅，吃起來也是別具風格。

桃紅柳綠，春暖花開，親朋好友，郊外踏青，親近大自然，順帶剜幾把野菜，體驗到勞動的快樂，豐富餐桌上的美味，增添生活的樂趣，讓平常的生活變得富有詩意。早春的薺菜不就是這樣誘人麼？

自古以來，薺菜就很受人們的喜愛，它無論營養價值還是藥用價值都很高，俗語説“三月三，薺菜當靈丹”，現在這個時候正是挖薺菜的最佳時節。媽媽説薺菜在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成為人們救命的口糧，那個時候薺菜都沒處挖了。

薺菜的生命力很強，每年的這個季節，不用播種，不用澆水，自然就蓬勃而發了，記得辛棄疾有詩云“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就是在讚美它生機勃勃喚春光的精神。

現在人們迴歸自然，讓過去窮人用來充飢的野菜堂而皇之地登上了今天的大雅之堂，還成了純天然綠色保健食品。看吧，餐桌上，青花瓷碗裏盛滿的是大好的春光，和綠色的，淡雅的，和風細雨的柔情。

薺菜的吃法很多，涼拌、炒肉絲、做湯、煮粥、蒸包子、包水餃等都可以，清香美味，充滿肺腑的滿是和煦的陽光和雨露的清新味道，以及田野蒸蒸日上的青春氣息。

我國各地自古就有吃薺菜的風俗。湖北那一代常用薺菜做“地菜(鄂東管薺菜叫“地菜”)煮蛋”，也算一個節日。長沙有“三月三，地菜煮雞蛋”的風俗。曾聽一位老朋友説起用薺菜湯加米麪可做成“百歲羹”，是老年人用來預防中風、降血壓、益壽延年的保健食品。

吃了整個正月的魚肉，真想換換清淡的口味。前幾天我和同事在植物園裏挖薺菜，那種愉悦的心情真是很難得，抬頭看到湛藍的天空，明淨的白雲，蘇東坡的詩句“時繞麥田求野薺”在我的耳畔縈繞着。雖然此刻眼前沒有麥田，但心情與童年時一樣美麗。

回來之後媽媽為我們做了涼拌菜和薺菜豬肉水餃，味道很鮮美，那別樣的翠綠，讓人垂涎欲滴。那飄香的水餃，綠瑩瑩的薺菜餡，散發出一股特別的清香，彷彿傳遞着春天的氣息，吃上一口，脣齒生香，真是“春來薺菜勝美豚”啊！

漫步在春天的鄉野，隨處可見那星星點點，顏色翠綠，體肥可愛的`花薺菜。

關於薺菜向來有風雅的傳説，《詩經》中有“誰謂荼苦，其甘如薺”的詠歎；《爾雅》中寫道：“薺菜甘，人取葉作菹及羹亦佳”；晉朝名家夏侯湛還專門就此寫過一篇《薺賦》；宋代姜夔在《揚州慢》裏，描繪了薺菜生長的情景：“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陸游在吃過薺菜後更是留下了詠薺絕唱：“春來薺美忽忘歸”；蘇東坡把人們春天採挖薺菜的情景融進詩中：“時繞麥田求野薺”；清鄭板橋更是讚賞有嘉，“三春薺菜饒有味，九熟櫻桃最有名”。

是什麼吸引如此眾多的文人墨客對它如此痴迷？我想，這與它不刻意選擇生長地點，生命力頑強，普普通通，但不自卑，無私奉獻的精神有關吧。

春天摘些薺菜的嫩莖葉或越冬芽，可做成各種美食。它不僅味道美，而且營養豐富，含有極豐富的蛋白質、胡蘿蔔素、維生素Ｃ和多種氨基酸，同時，還有一定的藥效作用。明朝蘭茂所著《滇南本草》説它：“性平，味微甘，清熱解毒，利尿止血，軟堅散結”。除此，薺菜還有明目、降壓等功能，故民間有“三月三，薺菜當靈丹”的説法。

關於薺菜的吃法，可以説多種多樣。按照各人的口味，或炒，或蒸，或做湯，或涼拌，或剁成餃子餡兒，或用其製成菜煎餅，隨意調劑。就説涼拌薺菜吧，先將薺菜洗淨備好，然後燒一鍋開水，將薺菜放在鍋裏打幾個滾，趕緊撈起來把水濾幹，再盛入盤中，加上薑末、蒜泥、醬油、陳醋、花椒油，攪拌後再淋幾滴麻油。一盤色澤鮮嫩、清香四溢的涼拌薺菜就做好了。

此外，薺菜餃子也可以説是薺菜最通常的做法。取挖來的薺菜，細細地擇去黃葉、鬚根，撣去泥土，用清水一遍遍地淘洗，直到葉子綠得發亮，根白得耀眼，撈出來放在熱水盆裏，用滾水迅速地燙一下，然後立即以冷水降温，略擠一擠菜汁，用刀細細地剁碎，拌上豆腐、粉條、雞蛋，再加入鹽、味精、葱、薑末、生豆油，各種調料加足，和麪擀皮包餃子，這樣薺菜餃子就做成了。咬一口，濃濃的薺菜香香在嘴裏，香在心裏。

眼下又到了薺菜飄香的季節，閒暇之餘，與家人一起置身田間地頭，踏青挖菜，是何等愜意。但採挖薺菜要選準時候，鄉間有“界後花朵界前菜”之説，這界限以清明為界，過了農曆三月三日，薺菜就有些老了，開始抽莖開花，所以採薺要當時，才能春來薺菜香……

又到春暖花開薺菜飄香的季節，每到這時，我總要和家鄉人一樣挎個小籃子，拿個小鏟子到田間地頭到處挖薺菜吃．這裏的人祖祖輩輩愛吃薺菜，尤其愛吃野生薺菜．因為愛吃所以對薺菜怎麼挖，如何吃都非常講究。

因為市場上有銷售，現在的家鄉人吃薺菜很方便。不像我小時候想吃都得親自挖。挖薺菜時要選在初春和晚秋季節，因為這時候的薺菜充分吸取了天地的精華，根最粗，葉子不老不嫩味道最好。挖時要選棵大色深者，挖時務必要連根拔下，帶根的薺菜味道非常好。如果到市場上挑選一定不選那些色青根細肥胖的薺菜，它們是大棚里長的，比那些色褐根粗葉短的野生薺菜的味道差得遠。無論親自挖還是買都要棄去開花者，這樣的薺菜太老嚼不爛。選好薺菜摘去死葉子和根上的細須洗淨後就可以做着吃了。

在那貧困的年代母親常常用三種方法做薺菜給我們吃：那就是是薺菜炒蛋、烙薺菜餅和包薺菜水餃。薺菜炒蛋是最普遍的吃法，方法很簡單：即炸好鍋後先打入雞蛋，炒至半熟時加入薺菜，略一翻炒待雞蛋全熟後薺菜尚保持綠色時加入鹽後出鍋，美味的薺菜炒蛋就上桌了，味道很好；烙薺菜餅一般先把洗淨的薺菜連根剁碎加入適量鹽、葱沫、麪粉、温水和幾滴油和成稀麪糊，準備好平底鍋加少量的油靠熱後用勺舀一些麪糊平坦在平鍋底，厚度與平常吃的餅一致，不斷翻轉致熟，一張撲面即有薺菜香的＂懶漢餅＂就做好了，清香純正，鬆軟美味，保你吃一個還想吃下一個；包薺菜水餃，當年母親也就包個薺菜白菜粉條水餃，我們都覺得很美味了，現在這花樣可就多了，葷素都有，什麼薺菜豬肉、薺菜雞蛋、薺菜白菜韭菜三鮮、薺菜韭菜蝦皮等等等等，但包這樣的水餃薺菜不要放太多，太多了反而吃不出薺菜特有的那種清香．如果自己不想包，可以直接到飯店訂購生的薺菜水餃回家煮，或者乾脆就在飯店吃，也別有一番風味。

確切地説，薺菜應該是一味良藥，據《名醫別錄》記載：薺菜，甘温無毒、和脾水、止血明目．薺菜的清熱解毒、止血涼血、明目降壓的藥用價值是舉世公認的。就因為吃薺菜營養、保健又美味因而倍受家鄉人的喜愛。每年的春天都能聞到那特有的香氣，久久不散．每年的春天不吃上母親為我包的薺菜水餃，我都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