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蛇者説散文

來源:文萃谷 1.01W

我從《捕蛇者説》那篇文章中沒有學到捕與説的根本原理,倒是從蛇的身上領悟到一些讓人生畏的東西。

懼蛇者説散文

常常聽朋友們談及蛇的種種,也免不了旁聽一些好食蛇肉的懸河耀詞。

我不知道自己是與蛇有牽扯或者是天生就與孤僻古板性格有關,導致自己養成後天同蛇一樣冰冷漠酷的臭德性,對什麼事都不太感興趣,包誇對有血性的東西也顯得那麼的輕蔑。

還記得四歲時,在我們家那青瓦屋後面長滿草的苕窖前,有一條鋤把粗的菜花蛇靜靜地躺在那裏,蛇的一半有點枯縮,靠頭那一截卻很嫩鮮,懵懂的我根本不知那是什麼東西,還好奇的用一根細細的桑樹條輕輕的捅它幾下,沒想到那條菜花蛇卻一動也不動,只是露出痛苦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那是蛇在換皮,更不知道人看見蛇換皮不死就會脱層皮。回來後也沒跟大人講,第二天就無緣無故的病倒。送醫院也沒檢查出什麼名堂,大人就把我抱回放在牀上等着閻王爺驗收。當時村裏人都覺得我中了邪,請了幾個仙娘婆來給我打整。我睜眼看着咿呀舞呀的仙娘婆口中唸唸有詞,還往我身上噴水灑米。屋裏屋外圍着很多人,他們的眼神告訴我他們來的目的是憐惜和道別。家人那沉鬱的面色也有力的'證明我與世生活將盡。

三天後,我從牀上爬起來,還四處尋玩,周圍人都很驚恐,他們搞不清我是怎麼回事。但從那次病災後我的心理卻烙上逢蛇恐折症,念過書之人都明理折即指虧與丟,也就是折財掉東西之意。

上次逢蛇差點丟了卿卿小命。或多或少的怕見蛇,無論大家把蛇肉説得比兔肉嫩鮮細唆,我都有種反胃噁心的感覺,我怕蛇,卻更不準人打蛇,剮蛇和吃蛇。在自己心靈那最隱深之處有一種對蛇同情和親近的感覺。雖然每逢端午節時,大人總要把雄黃撲點在我耳朵裏,還把黃酒灑些在房子周圍,我知道那是驅邪,也是在拒蛇。可我一轉身就把耳朵裏的雄黃給抹洗了,還用缸子裏的水把灑在屋周圍的雄黃酒悄悄的給沖淡。心理還常常想:蛇不説話,又不攻擊人,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在我懂事後,只要有蛇的地方,我都會極力反對大人打蛇,勸阻別人不要殺蛇。別人很納悶,搞不懂是為何,而我自己是最清楚。

一次從成都坐大巴車回來,在成都呆有七八年的寒酸日子怎麼説也有幾樣捨不得扔掉的東西,於是就在新南門搭乘到老家的車,車頂上全是我雜七雜八的東西,車尾廂裏也塞滿我那些書呀,稿子呀什麼的,當時司機火了,問我那東西能賣多少錢,我卻告訴他們錢是買不到的。在與司機討價還價後終以最低託運費把東西運到了老家,就在我匆匆把車頂上的東西下完後就用三輪車把東西拉到了家裏,一到家門口就看見竹林裏有一條大蛇從我身前遊過,我停下腳步,不想驚擾那條蛇,讓它慢慢消失在竹林裏。

之後一清理從成都託帶回來的東西,壞了,車尾廂裏的東西搞忘下,我很沮喪,也很惱火,可又怨不着誰,左想想右想想突然想起那條蛇來,真倒黴,若不是碰着那條蛇,也許就不會把辛辛苦苦寫出的手稿整丟。那可是我五六年的心血呀!怨蛇,就在心理成了一種藉口。逢蛇,也在心理成了一種折東西的負擔。還記得有一次到漢源瀑布溝電站去值夜班,那天晚上,開始很精神,在巡視到三點半時,就有點困了,於是躺在施工地的沙堆上睡起來,一小時後,離電站八百多米遠有小處塌方,滾石的撞擊響驚醒了我,我拿着手電筒跑步去看情況,快到彎道處,一條短粗的麻蛇慢慢的遊着,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蛇,但我知道它的出現又會帶來不好的東西。也沒吱聲,看着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後才急急的跑向塌方處一看,施工處完好,也沒什麼問題。到天亮準備看錶睡覺,一摸兜裏手表,沒了,那是哥哥從外地買的山城手錶,幾次掉在水裏撿起來把水甩幹又用,一次也沒修過,不差分毫的時間表就那麼不明不白的丟了。這次我不再怨什麼,也不會去恨蛇,倒是覺得蛇的出現能給自己一種提示,起碼它是善意的出現。

還記得六年前,我們一行十三個人到廣西做完商品交易會後就坐夜間大巴車到東莞大郎,初初司機同意把我們送到大郎車站,可到了東莞下高速路口時,司機就讓我們把行禮卸下來,説不到車站了,那有這麼不講信用的司機,我們堅決不同意。司機有三個人,他們很兇,硬讓我們下東西,可我們都不依,司機就把大巴車打燃火準備開回廣西,我們一下子就毛起來,在車頭前站五個人,車後面站五個人,左右也站起人,一些人就問司機開不開到車站,若不開就打110,這下大巴車司機顫顫巍巍的給我們説好話並答應把我們送到大郎車站。到達大郎車站後,我們開始在車行李廂裏下東西,沒想到車子裏竟有兩條鐮刀把大的褐色蛇。司機讓我們小心別讓蛇咬了。他們要打死那兩條蛇,我卻讓他們把蛇扔進下水道里。那天晚上,我和老婆把三個衣服包背上樓,發現其中一個包是打開的,我們也沒在意,便把打開那包放在離牀不遠的牆角處。那天很累也很困,就匆匆收拾幾下就關燈睡覺。到了下半夜,老婆被一個冰涼的東西驚嚇得大叫。我立即開燈一看,一條小紅蛇從老婆手臂上爬過,我們頓時沒了睏意,老婆要把蛇打死燒掉,我勸她莫打,就把蛇扔到離住處很遠的地方去。回來後,我們心情很壓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我告訴老婆:那蛇從身上爬過都沒咬人,説明什麼?從那時起我們行事都很小心謹慎。特別是在做會的場地選擇上異常的細心。不久後,我們在東莞大郎毛交會中收穫頗豐,漸漸忘了那條小毒蛇的事。在我心理,卻有些對蛇的感激,蛇的出現,並非都代表着晦氣和邪惡。

今年的端午節聽一位朋友説有條蛇跑家裏了,這對常人來説不可理解,對趕不走的蛇絕對是有靈氣。如果把它當作一種邪惡力量來看,可能有點不可理喻。這是一種迷信説法,也是一種科學與常規解釋不清的自然現象。但我從骨子裏相信,一條不會説話,不會攻擊人的毒蛇的出現,它是一種預兆,是吉是兇,凡是小心為佳。我們也不必非要去剝奪那一條鮮活的生命來釋放自己恐懼心理。

寒舍養的一隻大黑貓除了偷吃臘肉香腸和桌上的飯菜外,那就是整天睡大覺,家中的幾間青瓦屋裏白天黑夜都有老鼠上下亂串。牀墊被咬壞,衣服被咬破,櫃櫃被啃缺,更有討厭的大耗子竟然去咬雞鴨。當我們把大黑貓放在一個有耗子的糧倉裏時,那黑貓象丟了魂一樣大聲的嚎叫,那嚎叫聲充滿了驚恐與畏懼。我搞不懂這世道是怎麼了?耗子竟然把貓罡住了。當我們把倉門一打開時,那黑貓哇的一身跳出來,而耗子依然在倉裏呆着嗑它的穀子。在我們把耗子趕出倉後幾分鐘,那黑貓就在桌上偷吃剩菜。這事,成了我們的心忌,卻一時又找不到好貓。只好強忍着還沒睡覺就有耗子在屋閒逛翻東西吃,甚至還與我們一起看電視的怒火。一天夜晚,我們還沒睡着,就聽到老鼠的慘叫聲,我們一下子高興起來,這下貓管事了,也曉得逮老鼠去。於是我們拉燈一看,一條半大呈褐色的蛇咬住一隻耗子,那蛇把耗子腦殼含在嘴裏,蛇想把耗子吞進肚子,可怎麼也吞不進,鼠大蛇小,很是費勁。見我們把燈打開就嚇得直亂遊,家裏人看到蛇就喊着打死蛇,那蛇就像能聽懂人話似的,遊串得更快,此時與家人一起看電視的黑貓跑過去把蛇扔下的耗子叼在嘴裏就啃起來。我氣得用棍狠狠的打了兩下黑貓,又阻止着家人去追打倉皇逃串的毒蛇。我告訴家人:別去打它,讓它去吧。

對蛇的理解,我又進了一層。可這世間,又有幾個能理解蛇的苦心呢?我不喜歡蛇,這與所有人的心理是一樣的,但我理解蛇,卻有許多人就不理解我了。養成如此漠視和厭蛇心理的根源莫過於疏離。

家舍四處有蛇,卻沒有一件事是關於蛇對家破壞的。此為常事,因何對惡鼠懶貓縱容卻對勤蛇趕盡殺絕?這便要歸咎於人性的偏袒和熟好。為什麼人熟時有點缺憾都會諒解,而對不熟的人或事,只要有一點點不稱心,不如意就全盤否定,甚至一棍子打死。往後的日子怕是更多的人要寵懶貓縱惡鼠而殺勤蛇了。悲哀,無力可換!唯有親近而漸熟,熟而相通以便消除彌弭。或不聞不問,或不離不棄,終以和貴而達行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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