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味道散文

手機鈴聲響起，顯示着一個心生敬意的前輩的名字。

熟悉而慈祥的聲音，嗓門比平時大了些——邀約我參加一個午餐：你不是放着假嗎？又是雙休日。

我也大聲地回答着：放着假呢，雙休日，沒問題！

妻問：“怎麼了？”

我説：“沒怎麼。”

掛了電話，我把電話內容告訴了妻，妻説：“難怪……，那你一定要去！多帶點錢。”

約定的日子到了。正要出門，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前輩囑我務必不要開車，我説，正要騎車過去呢。

前輩家裏，人已聚齊——其實，就是三位長者：我的老前輩，他曾經兩個時期的“班子成員”各一。三位長者的年齡：80，78，76。

聊着，便要起身到預定的小餐館。前輩指着預備好的一個袋子讓我拿上：兩瓶白酒，一瓶清香型，一瓶曲香型，還有幾瓶飲料。我説：“一瓶白酒夠了吧？”前輩説：“都拿上，喜歡什麼喝什麼。都是孫媳婦她爸過節看我的。”

小餐館的包間是早定好的。坐定，前輩讓我點菜，照顧着三位長者的年齡、口味，我點好了菜，提醒自己一定要瞅準時機埋單。

餐間，三位長者相談歡甚，不時照顧我，找一些和我相關的話題。前輩在擔任我的校長前，在縣政府任職，後來又到一個著名的縣任過縣委書記，再後來做到地市領導退休，午餐時一再説，就是在學校的那段時光，讓他常常夢到……一位長者説其實他們那時在縣裏搭班子也很愉快，一位長者説他就是從我的這位前輩身上知道了什麼叫個好領導，好校長……

很普通的小餐館，很普通的小小包間，沒有什麼正式的話題，滿滿的酒香，菜香，飯香……

想起了埋單的.事，一位長者笑着説：結過了。讓你來一起坐着説話喝酒，怎麼會讓你花錢！……

平平常常地，午餐結束了，幹炸帶魚、帶皮核桃有剩，打了包；糖醋里脊沒怎麼動，也打了包。

走出小餐館，就在路過的街邊小公園，久居上海、北京的長者拿出照相機，於是，合影：三位一起，又兩兩分別一起，最後，找了一個街邊練攤兒的幫忙，三位長者加我，四位一起……

就在大街上，大家分手了，分手時有誰説了一句：上次是十五年前了……

陪着前輩回到他家的院子裏，前輩的夫人執意沒和我們一起去吃飯，想來也該已經午休了，在院子裏和前輩道別，扭頭看見我的自行車車座上套着一個塑料袋，房門響處，再一回頭，夫人出來了，笑笑地對我説：“剛才看着有點像要下雨，怕淋濕了你的車座……”

眼睛裏真的好澀……

再看兩位老人，銀髮慈顏，像……佛！

好像想説很多的話，卻終於只是趕緊説了句：“二老休息吧，我走了。”

騎着自行車，咀嚼着午餐的味道。

夏日正午的陽光，人流，車流……

極涼爽，極安靜。

一直就喜歡的句子響起了：

已經過了大喜大悲的歲月，已經過了傷感流淚的年華，知道了聚散原來是這樣的自然和順理成章，懂得這點，便懂得珍惜相聚的温馨，離別便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