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印象隨筆散文

來源:文萃谷 1.08W

這棟有近幾百年歷史的,老式空鬥磚木架房屋建築的旁邊,就是公社所在地。

老街印象隨筆散文

房屋呈口哨形,哨嘴處,一棟土木結構的房屋,分上下兩層。樓上樓下均是公社工作人員辦公之所地。

第一層西邊是公社祕書室,與祕書室相對的是書記、主任辦公室,祕書室相鄰的是公社人武部,人武部對面房間是共青團、婦聯辦公的地方。從大廳眼前的柏木框架,杉木板子的板梯上樓,全部是其它各科室的辦公室。

辦公樓與宿舍樓相接的的房屋,一字拐,拐肘處是公社廚房,這棟房屋從表象上看,原來與相鄰的那棟有幾百年歷史的老建築是一個整體。

辦公樓對面二樓是公社職工的宿舍,一樓的西邊是客運站的`售票處,東邊是郵電局的機房。

宿舍樓西頭的山牆的挑樑上,掛着一個大功率的高音喇叭。每天六點過一點,公社廣播站的節目就開始了。有自辦的新聞節目,有樣板戲戲曲天地,還有不少五花八門的其它節目。只要廣播節目一開始,附近其它社直單位,飲食服務部、郵局、醫院、糧食、供銷社、汽車客運站就躁動起來了。

我家與飲食服務部、汽車客運站停車場相鄰,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即使你睡在牀上,聲聲入耳的均是搗煤炭的嚓嚓聲,汽車啟動,引擎發出的聲音很吵很刺耳;“嗚嗚嗚嗚嗚嗚嗚”“嗯嗯嗯嗯”“ 咡咡咡咡咡..哄...嗯...咡咡咡.嗯嗯嗯”“ 嗚嗚嗚嗚”……緊接着就是乘客的吵鬧聲、呼叫聲……

就是你想還睡一會兒早牀,在牀上翻來覆去也輾轉難眠。不得不起牀穿衣、洗漱……待你這些還沒搞結束,西頭飲食服務部那邊飄來的油條、麻花的油香味兒,鑽鼻的香,誘使你唾液不斷纖往外直冒,因為那時農村普遍都很窮,根本就拿不出錢,去享受這等在那時看來的高消費。

我只得站在偏屋旁邊的階沿上,直勾勾的盯着擺在服務部門前,還冒着熱氣的蒸籠,鐵簍裏的油條、鋁鐵盤裏的麻花,任憑唾液在喉結裏不斷地翻滾。

看得眼睛滴血,也只能過一過眼癮罷了。真想有一身齊天大聖孫行者的本事,能吹一口仙氣,用布袋統統的把眼前的這些美食盡收袋中,好痛痛快快地讓我,讓我的家人飽餐一頓。現在回想起來,這是多麼可怕的慾念啊!

想到這裏,不禁使我回憶起了一件難於忘記的事情來。

那是一個月明星稀的深夜,我和媽媽一起去“袁家屋場”背大集體分給我家的紅苕。因為大家白天在田裏挖苕,媽媽那時又在集體百頭養豬廠負責,我白天在學校唸書。集體只能在晚上,由生產隊隊長指派的專人掌秤和一個記賬的人負責分配給各家各户。

昏昏糊糊見紅苕堆就用畚箕刨,再用一個大竹簍盛下,然後用事先準備好的勾繩套好,最後由掌秤、記賬的人過秤、記賬,就倒出來,上面壓一個紙條,寫好哪家哪户的名字。就這樣連續往復的操作。

我們跟着這撥兒掌秤、記賬的人走,好不容易秤到我們家。我和媽媽用畚箕撮,裝進竹揹簍裏,揹回家後,媽媽把揹簍裏的紅苕倒進腰盆裏,盛上清水洗淨,在放進大鐵鍋裏,窯柴大火的煮一會兒,這便是我們一家這天晚上,包括第二天一整天的生活。

正如我們當地人對那時丹水一帶農村生活的描述:

“一天到晚都一樣,早上的紅苕,中午的還是,晚上的橫直”

在現在看來,那時的生活,還不如現在豬、狗的飲食。

等鍋裏的紅苕煮好,我們一家大小圍在鍋台旁,用竹筷子戳起一個紅苕,津津有味地吃起來。晚上,我們全家人就這樣吃了晚飯。

第二天,仍然把頭天晚上煮的紅苕,生火在熱一遍,等鍋裏的紅苕熱翻了。媽媽大聲喊着我們:

“快起牀!快起牀!鍋裏的苕熱好了。”

我們都極不情願的起牀,穿衣、洗臉、漱口,就圍到鍋台前。當媽媽揭開鍋蓋,鍋裏紅苕中有一個骷髏,赫然展現在大家的眼前。

我們那時小,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爸爸、媽媽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這頓飯,我們全家都沒心情吃,只得餓了一頓。

那揭開鍋蓋,眼前出現的這一幕。至今還深埋在我的心底,像謎一樣怎麼去想,都沒有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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