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已老》散文隨筆

如果可以，我想踏着落在舊時光間的埃土，親吻當初稚氣的面頰。——題記

大年三十。

我優雅的搖晃着面前鮮豔的紅酒，電視上，劉謙展示着奇妙的魔術。“又是這個騙子。”我心裏暗暗嘀咕着。

父親似乎是喝多了，臉上浮現出喝醉後特有的色澤。有些像杯中的紅酒吧，讓人沉靜的殷紅。像是從秋天落日裏撕扯下的一個片段，搖搖晃晃的夕陽的面容。一些白頭髮突兀的散亂在稀疏的髮絲間，“老爸”我心裏暗暗唸叨着。低頭飲一口那味道極其複雜的紅酒。

想起小時後，和父親下象棋，捉迷藏，一起聽單田芳單口相聲的日子。那時，天似乎都是湛藍的'色澤。那時，家雖然小但可以放肆的笑。那時，沒有那麼多的因素來干擾我們靜謐的生活。

又是一口紅酒下肚，有些冷了。

剛剛參加工作的哥哥向姥爺請教着工作和處理人事上的經驗，很少見到哥哥這樣認真的樣子——即便是他做學生的日子。不知道再過二十年，再在這人世上摸爬滾打二十年後，哥哥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是不是也聽着那醜陋的大肚子，或諂媚或冷酷處理着紛亂的生活。

想起小時候，我們一起打魂鬥羅的日子，粗糙的畫面，簡陋的小霸王，卻比現在的3D街機更讓人沉迷。想起小時後，我們一起買小賣部賣的小浣熊方便麪，裏面有三國的人物卡片。想起小時候，我們不捨得喝一瓶果汁，只好喝一點再加一點水。想起小時後，我們也是在這樣的時刻，緊着紅彤彤的臉頰，玩着廉價的煙火。想起小時候，我們分不清雀巢和板藍根。想起小時候，我們會花費一個下午的時間探討烤地瓜的方法。

　　現在呢？

我為自己狼狽的成績找着理由，他為自己明天的出路學習技巧。

姥爺也不像原來那樣瘋狂地喝高度酒，舅舅經久鍛鍊的身體搬一點東西也會氣喘噓噓。

我也不會想説什麼就説什麼，我知道，眼前這個世界，不允許率性而為。我活在沉默裏。或者，安靜。

又是一口冰冷的紅酒。有點像吃冰渣。

那個總是説我寫作文跑題的語文老師呢？那個讓我把四年級應用題抄了20遍的數學老師呢？那個看着我怎麼也學不會音標的英語老師呢？那個在會考前問我冬至夏至記清沒有的地理老師呢？

都像是單薄的沙粒落入滾滾奔流的時光長河，一去不返。

我還是念叨這那一句話，穿過朝霞日暮。那可憐的分數再也不會刺痛的眼睛。

纖纖素指，折一段物是人非。朱脣微啟，詠一段欲語淚流。

我在這裏十六歲停住回首，感歎已老的年華。

時光奔流不止，撕扯着易老的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