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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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時間沒有回老屋了,我想回到生活了十幾年的老屋去看看。我一直以為那間老屋是有生命的,是我與這個世界發生聯繫的驛站。任何人――不管是帝王將相、還是布衣布履的庶民百姓,都需要在那生命的驛站裏駐足休憩。因而,走過20多年風雪驛路的我,一直想回到與我朝夕相伴十幾年的老屋,去傾聽一回我的喜憂,去俯視一次我生命的足跡!

老屋散文隨筆

儘管老屋離新家只有一站路的距離,但我始終沒有回去過那間老屋,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 幾間老屋,會勾起許多沉重的回憶

我家的舊房子是早年父母親節衣縮食才買下的,帶一個獨家小院的二室一廳,每一間屋子都有一些難忘的故事,故事的主人或者已經遠離,或者已經逝去,但我始終保留着那份記憶。老屋裏藏着我短暫青春的全部故事,重回老屋思緒萬千,即使是最苦最累最心酸的一刻,在重新回味時,都會令人陶醉和感慨!站在遍佈灰塵的老屋裏,記憶的弦在一磚一瓦的崩解着,空蕩蕩的牆壁上遺留着幾張舊照片,桌子上散落着幾本舊雜誌。往日的影子,在今天讓我一覽無遺。

那個黑色的觸摸了千萬次的電燈開關,依然靜靜的靠在牀角,那是五年前磊為我裝的。記得磊第一次光顧老屋,看到我為方便開關,從門口接了好長一根燈繩到牀頭,很不雅觀,第二天就默默的帶了工具,動手給我在牀頭安了開關。當年我吃驚的站在磊的身後,看着在單位領導幾百名員工的磊親自佈線、打釘、忙着滿頭大汗時,我才發現原來磊的細心體貼是隱藏在不苟言笑和雷厲風行之下的。磊的柔情是需要細細品味的,我竟痴痴的以為能和磊百年琴瑟的......那張脱了皮的圓桌懶懶的立在牆角,每次磊到老屋吃飯,總做在門口的位置,母親在時,我和磊都很拘緊;母親一離開,我總會夾菜到磊的碗裏,磊也總是深情的朝我一瞥,那時我的全部幸福就是和磊同桌共餐。

父母親房中那張打了補丁小我幾歲的舊沙發,疲憊的蹲在地上,這是父親親手做的。七十年代有沙發的家庭是很少的,父親早年是廠裏的技術員,家裏的舊傢俱都是父親利用業餘時間自己動手做的。二十多年前父母親的工資加起來也只有六十多元錢,為了過年時家裏有件象樣的傢俱,年三十的晚上父親趕了整整一夜的工,母親在一旁邊打下手一邊連夜用縫紉機車出了沙發套,等我在七年級驚天炸雷的鞭炮聲中醒來,欣喜的發現家裏多了一對天藍色的在沙發,從此也多了一件能讓我到處炫耀的傢什。長大後才知道父母親一釘一錘一針一線打造沙發的艱辛。

五斗櫃的抽屜裏散落着父親吃剩的藥瓶,由於早年的操勞,中年時父親身體一直不好,後院的`煤爐上總燉着草藥。淡淡的草藥味瀰漫着老房的三間屋子,每天傍晚母親下班回家後總是蹲在院裏的煤爐前,不厭其煩的為父親煎藥。看着父親喝下才肯離開做家務。父親病重時家裏的西藥取代了草藥,為了給父親治病,母親想盡一切辦法省吃減用跑遍大江南北託人買藥。每次有人從外地帶回藥品,母親總是如獲至寶。長大後我才明白那小小的藥瓶凝聚了母親無限的期望。

那張老式的雙人牀沉沉的睡着,這也是父親親手做的。父親病 重時一直躺在這張牀上很少出屋,母親也總是不離左右,每天下班我總會到父親的病牀前,父親總是慈祥的看着我問長問短,病情反覆時,眼看着父親在牀上痛苦的掙扎,我和母親卻束手無策的站在牀邊。如今再次站在這張沉重的牀前揪心之痛依然感同身受!

老屋的一桌一椅,一針一筆都包容了太多的回憶,站在空蕩蕩的老屋,鎖碎的點滴故事讓我情難自禁的淚如雨下。如今這些故事的主人或已遠離或已逝去,但“濤聲依舊敍往事,家中景物已全非”,那份記憶卻始終印刻在我的腦海裏不能忘記,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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