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山山行》的賞析

來源:文萃谷 2.48W

“好峯隨處改,幽徑獨行迷”的詩意:一路上,奇峯峻嶺在眼前不斷地變換,沉醉於一人在蜿蜒幽深的小路上游覽的野趣,竟忘了走到了什麼地方。

《魯山山行》的賞析

出自梅堯臣《魯山山行》

適與野情愜,千山高復低。

好峯隨處改,幽徑獨行迷。

霜落熊升樹,林空鹿飲溪。

人家在何許?雲外一聲雞。

  註釋

⑴魯山:一名露山,在河南魯山縣東北,接近襄城縣境。

⑵適:恰好。野情:喜愛山野之情。愜(qiè):心滿意足。

⑶隨處改:(山峯)隨觀看的角度的變化而變化。

⑷幽徑:小路。

⑸熊升樹:熊爬上樹。一作大熊星座升上樹梢。

⑹何許:何處,哪裏。

⑺雲外:形容遙遠。一聲雞:暗示有人家。

  譯文

清晨,連綿起伏的魯山,千峯競秀,忽高忽低,蔚為壯觀,正好迎合了我愛好自然景色的情趣。

一路上,奇峯峻嶺在眼前不斷地變換,沉醉於一人在蜿蜒幽深的小路上游覽的野趣,竟忘了走到了什麼地方。

太陽高升,霜雪融落,山林顯得愈加寂靜空蕩,笨熊正在緩慢地爬着大樹,鹿兒正在悠閒地喝着小溪的潺潺流水。

看不到房舍,也望不見炊煙,我心中不禁疑問,山裏是否也有人家居住?就在這時,忽聽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間傳來一聲雞鳴。

  名句解析

“隨處改”這個“改”字下得妙,幽靜的魯山,隨着觀察角度的變化景色也在變化。因為“行”,所以好峯才處處改,由一個畫面換成另一畫面。以“改”字體現“行”,正切合詩題“山行”的意思。 “幽徑獨行迷”,“迷”的原因正是詩中説的,一是曲徑幽深,容易走錯路,二是獨行,自己一個人,無人指路,也容易走錯路,於是“迷”了。這裏把一人個遊山的體驗逼真地表現出來了。

  簡析

《魯山山行》是北宋詩人梅堯臣創作的一首五言律詩。這首詩語言樸素,描寫了詩人深秋時節,林空之時,在魯山中旅行時所見的種種景象。其中情因景生,景隨情移,以典型的景物表達了詩人的“野情“,其興致之高,為大自然所陶醉之情表露無遺。

這首詩表達了詩人山行時輕鬆愉快(或閒適自得)的思想感情。

首聯:恰恰和我愛好山野風光的情趣相合,千萬座山峯時高時低。表明詩人正有寄情山野的閒適之情,而時高時低的山巒剛好合乎詩人的心意。

頷聯:一路攀登的山峯,山峯隨着觀看的角度而變化,幽深的小路,令獨自出行的我迷路。“好峯”“幽徑”寫出了詩人遊賞時的愉悦心境。

頸聯,寒霜降落,熊爬上樹,樹林空寂下來,鹿悠閒地在溪邊飲水。寫出了山林的空曠和生機,表達了詩人的閒適之情。

尾聯:雲外傳來一聲雞叫,暗示着有人家,彷彿在回答詩人心中的疑問。景與情契,表現了詩人為大自然所陶醉之情。

  賞析

這首詩運用豐富的意象,動靜結合,描繪了一幅斑斕多姿的山景圖:深秋時節,霜降臨空,詩人在魯山中旅行。山路上沒有其他人,詩人興致勃勃,一邊趕路一邊欣賞着千姿百態的'山峯和山間的種種景象。彷彿從雲外傳來的一聲雞鳴,告訴詩人有人家的地方還很遠很遠。

這是一首五律,但不為格律所縛,寫得新穎自然,曲盡山行情景。

山路崎嘔,對於貪圖安逸,怯於攀登的人來説,“山行”不可能有什麼樂趣。山野荒寂,對於酷愛繁華,留戀都市的人來説,“山行”也不會有什麼美感和詩意。此詩一開頭就將這一類情況一掃而空,興致勃勃地説:“適與野情愜”——恰恰跟作者愛好山野風光的情趣相合。下句對此作了説明:“千山高復低。”按時間順序,兩句為倒裝。一倒裝,既突出了愛山的情趣,又顯得跌宕有致。“千山高復低”,這當然是“山行”所見。看見了山野非常喜愛,心中很滿足,羣山連綿起伏的,時高時低,一個“愜”字,足以體會出當時作者心滿意足的心情。“適與野情愜”,則是 “山行”所感。首聯只點“山”而“行”在其中。

頷聯進一步寫“山行”。“好峯”之“峯”即是“千山高復低”;“好峯”之“好”則包含了詩人的美感,又與“適與野情愜”契合。説“好峯隨處改”,見得人在“千山”中繼續行走,也繼續看山,眼中的“好峯”也自然移步換形,不斷變換美好的姿態。第四句才出“行”字,但不單是點題。“徑”而曰“幽”,“行”而曰“獨”,正合了詩人的“野情”。着一“迷”字,不僅傳“幽”、“獨”之神,而且以小景見大景,進一步展示了“千山高復低”的境界。山徑幽深,容易“迷”;獨行無伴,容易“迷”;“千山高復低”,更容易“迷”。著此“迷”字,更見野景之幽與野情之濃。

頸聯“霜落熊升樹,林空鹿飲溪”,互文見意,寫“山行”所見的動景。“霜落”則“林空”,既點時,又寫景。霜未落而林未空,林中之“熊”也會“升樹”,林中之“鹿”也要“飲溪”;但樹葉茂密,遮斷視線,“山行”者很難看見“熊升樹”與“鹿飲溪”的野景,作者特意寫出“霜落”、“林空”與“熊升樹”、“鹿飲溪”之間的因果關係,正是為了表現出那是“山行”者眼中的野景。惟其是“山行”者眼中的野景,所以飽含着“山行”者的“野情”。“霜落”而“熊升樹”,“林空”而“鹿飲溪”,很是閒適,野趣盎然。

蘇軾《高郵陳直躬處士畫雁》詩云:“野雁見人時,未起意先改。君從何處看,得此無人態?無乃枯木形,人禽兩自在!······”梅堯臣從林外“幽徑”看林中,見“熊升樹”、“鹿飲溪”,那正是蘇軾所説的“無人態”,因而就顯得“自在”。熊“自在”,鹿“自在”,看“熊升樹”、“鹿飲溪”的人也“自在”。

歐陽修《六一詩話》雲:“聖俞嘗語餘曰:‘詩家雖主意,而造語亦難。若意新語工,得前人所未道者,斯為善也。必能狀難狀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然後為至矣。’”此聯就可以説是“狀難狀之景如在目前”。而且還“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熊升樹”、“鹿飲溪”而未受到任何驚擾,見得除“幽徑”的“獨行”者而外,四野無人,一片幽寂;而“獨行”者看了。“熊升樹”,又看“鹿飲溪”,其心情之閒靜愉悦,也見於言外。從章法上看,這一聯不僅緊承上句的“幽”、“獨”而來,而且對首句“適與野情愜”作了更充分的表現。

全詩以“人家在何許?雲外一聲雞”收尾,餘味無窮。杜牧的“白雲生處有人家”,是看見了人家。王維的“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是看不見人家,才詢問樵夫。這裏又是另一番情景:望近處,只見“熊升樹”、“鹿飲溪”,沒有人家;望遠方,只見白雲浮動,也不見人家;於是自己問自己:“人家在何許”呢?恰在這時,雲外傳來一聲雞叫,彷彿是有意回答詩人的提問:“這裏有人家哩,快來休息吧!”兩句詩,寫“山行”者望雲聞雞的神態及其喜悦心情,都躍然可見、宛然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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